贺新领着几人走进里屋。这里原本是个小仓库,被收拾得很干净。一张八仙桌,几条长凳,就是全部的家具。贺新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油,丢给癫狗。
“曹瑞已经封锁了所有码头和关口。”贺新拧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轮廓分明,“他手下那支‘秃鹫’小队,不是保密局的特务,他们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没有纪律,只有命令。他们的命令,很可能就是,无论死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癫狗给自己抹药油时发出的“嘶嘶”抽气声。
钱教授沉默地坐着,他一生追求的是用理论构建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此刻却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巨大旋涡的中心,要把许多无辜的人卷进来。他看了一眼陈山,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陈山知道他在想什么。
“教授,您不用有任何负担。”陈山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您的研究,能造出来的东西,可以保护千千万万个像癫狗这样的,吵吵闹闹但分得清是非的中国人。我们几个人的命,跟这件事比起来,不值一提。”
癫狗咧着嘴傻笑,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只是觉得堂主说的话,让他那被撞疼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王虎始终站在门边,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他的耳朵捕捉着后巷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响动。
“硬闯,是下策。”陈山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上面有一滩刚才倒水时洒下的水渍,“曹瑞现在就像一个红了眼的赌徒,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桌上,等着我们亮底牌。”
“那我们就不跟他赌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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