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个笔误,更像书写者的手腕在中途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外力猛地拉扯,导致笔锋偏离,而他又在瞬间用尽全力,强行将笔尖拖回原有的轨迹,试图完成这个字。
墨迹在那个回钩的节点上明显加深,形成一个微小的墨点,像一滴凝固的血。
苏晚凑近屏幕,几乎能感受到那一瞬间的角力与痛楚。
她摘下护目镜,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台面上划过那个扭曲的笔画轨迹,低声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这不是记录,是挣扎。”
四点零九分,修复室的门被无声推开。
老简拄着一根乌木拐杖,慢步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很轻,但每一下都带着沉重的回响。
他没有问苏晚发现了什么,仿佛早已预料到。
他只看了一眼扫描仪屏幕上放大的图像,眼中浑浊的波澜微微一动,随即伸出一根枯瘦如柴的手指,隔着空气,精准地点向那个异常的回钩。
“这一下顿挫,不是犹豫。”老简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是手抖。而且是典型的对抗性手抖。”他将拐杖靠在操作台边,从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内袋里,掏出一本用牛皮纸包裹的、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泛黄笔记。
他用指甲熟练地翻到某一页,上面用钢笔手绘着各种异常笔迹,旁边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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