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王磊。
摸向胳膊,被炭火烫伤的旧疤还在疼——昨天烤串时不小心蹭到炉边,现在还留着个小红点,却得强撑着起身。烧烤摊的操作台上,摆着三份“生存难题”:孩子的奶粉缴费单,“每月400元,下周要交”的字样用红笔圈着;烤架维修清单,旧烤架漏火,修要150元,换要300元,可钱箱里的钱连修都不够;还有张城管通知,“下周起限时出摊,晚10点后不能摆”,晚10点后可是客流高峰,不能出摊,收入又得少一半。
墙上贴着孩子的照片,刚满1岁的小家伙穿着连体衣,笑得灿烂,牙牙学语的样子特别可爱。我摸向钱箱,里面只有280元,是昨天的收入,连交摊位费都勉强,更别说买奶粉了。口袋里的小本子硌着掌心,上面记满了食客的需求,这些细节我记了两年,从没出过差错——张哥不吃辣、小雅爱啃焦鸡翅、李阿婆牙口不好要吃软的,这些都是我不能忘的事。
凌晨4点,我骑着电动摊车去批发市场进货。路上的风很凉,吹得脸生疼,胳膊上的烫伤疤也隐隐作痛。到了市场,摊主李哥已经在等我了,笑着说:“磊子,今天羊肉又涨了,不过我给你按原价算,你这实在人,我不能坑你”。我连忙道谢,挑了30斤新鲜羊肉,都是肥瘦相间的,说“张哥他们就爱吃这种,烤出来香”。李哥帮我把羊肉装上车,说“你也别太累了,看你这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我笑了笑,没说话——为了孩子,为了食客,累点不算什么。
早上5点,回到烧烤摊,开始切肉、穿串。每串羊肉都比别家多裹一层肉,铁签都快被肉盖住了,说“食客吃着实惠,才会常来”。刚穿到一半,小雅背着书包跑过来,扎着羊角辫,笑着说:“磊子哥,今天我同学要来吃串,多备点鸡翅,我们都爱吃你烤的”。我笑着说“没问题,保证烤得你们爱吃”,还特意把鸡翅切成小块,方便孩子啃,又从保鲜盒里拿了个烤馒头,递给小雅:“先吃点垫垫肚子,别饿着”。
中午忙到没空吃饭,我在摊车旁啃着昨天剩下的冷馒头,就着凉白开。馒头太干,刮得嗓子发疼,却还是得往下咽——省点时间,能多穿几串肉。这时妻子发来视频,孩子在镜头里牙牙学语,伸着小手喊“爸爸,爸爸”,我看着孩子的笑脸,眼泪差点掉下来——上次陪孩子玩还是上周,现在连给孩子冲奶粉的时间都没有,作为爸爸,我实在太不称职了。“乖儿子,”我强忍着眼泪,笑着说,“爸爸忙完这阵就回家陪你,给你买好吃的”。挂了视频,我把剩下的馒头放进保鲜盒,又开始准备下午的烤串——得赶在城管来之前把摊摆好,不然今天又白干了。
江城穿越之烤架上的烟火
下午5点,准时出摊。第一个来的是张哥,刚下班,穿着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磊子,来10串羊肉,2瓶啤酒,今天加班太累了,就想喝口酒,吃你这串”。我笑着说“张哥,今天羊肉给您多放了点,最近肉贵,您别跟我客气”。烤串时,我特意把火调小,慢慢烤,让羊肉更入味,还多刷了层秘制酱料——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配方,也是食客们爱吃的秘诀。张哥喝着啤酒,吃着肉串,说“磊子,还是你这串实在,网红店的串又小又贵,还没你这一半好吃,以后我就认准你这摊了”。
这时有个背着书包的学生来买烤馒头,怯生生地说“磊子哥,要一个烤馒头”。我收了5元,却给了两个,说“孩子,读书累,多吃一个,不够再跟我说,别饿着肚子学习”。学生愣了愣,笑着说“谢谢磊子哥,你真好”,拿着烤馒头蹦蹦跳跳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想起自己读书时的样子,也是总饿肚子,所以现在总想多帮衬这些孩子。
傍晚突然下起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皮炉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赶紧把摊车往雨棚下挪,却发现烤架漏火了,火星溅到胳膊上,烫出个小红点,钻心地疼。我忍着疼,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创可贴贴上,继续烤串——有两个客人还在等,不能让他们失望。客人看着我胳膊上的伤,说“磊子,要不先别烤了,我们明天再来”,我笑着说“没事,马上就好,不能让你们白等”。
雨停后,城管骑着电动车来巡查,手里拿着张通知:“磊子,下周起限时出摊,晚10点后不能摆,这是规定,你得遵守”。我心里一紧,却还是点头:“好,我一定遵守规定,不给你们添麻烦”。城管走后,我看着烤架上的肉串,心里又酸又涩——晚10点后是客流高峰,很多加班的、晚归的人都会来吃串,不能出摊,收入又得少一半,孩子的奶粉钱、摊位费,都不知道该怎么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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