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陈峰。
摸向颈椎,职业病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皱眉——昨天执飞完夜班航班,颈椎贴的膏药还没撕,现在却得强撑着起身。飞行箱摆在旁边,里面的三样东西压得人喘不过气:女儿的钢琴课缴费单,“每月800元,下周截止”的字样用红笔圈着;飞行体检报告,医生建议“减少熬夜,避免过度疲劳,否则血压偏**险会加重”;还有张恶劣天气预警,“今日广州航线有强雷暴云,需提前调整飞行计划”。
我摸向飞行箱侧袋,家人合影里的女儿笑得甜甜的,左胸口袋里的粉色发卡硌着掌心——那是女儿上周亲手给我别上的,说“爸爸戴着它,就像我在身边陪你飞行”。飞行计划表上,今天要执飞3班航班,最后一班预计凌晨2点落地,连陪女儿吃顿热饭的时间都没有。口袋里的降压药硌着腿,是昨天医生刚开的,叮嘱“一定要按时吃,不能再熬夜了”,可今天的航班,又得熬到后半夜。
早上5点,我准时到机场做飞行准备。第一项是检查飞机,从机身的每一块蒙皮到起落架的轮胎纹路,都得仔细查看。“安全是飞行的第一准则”,这是我当机长第一天就记住的话。刚蹲下来检查起落架,手指就被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凌晨的停机坪温度只有5度,制服外套根本挡不住寒气。检查到第三遍时,地勤人员跑过来:“陈机长,32排A座有位老年乘客需要轮椅,落地后得安排一下”,我赶紧在便签上记下,又叮嘱乘务长:“飞行中多关注老人的情况,她年纪大了,可能会晕机”。
早上8点,航班准时起飞。刚进入平流层,机身突然轻微颠簸起来——遇到了湍流。我立刻握住操纵杆,保持飞机平稳,同时按下广播按钮:“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遇到轻微湍流,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离开座位,不必担心”。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可手心已经冒出冷汗——湍流虽轻,却不能有半点疏忽,机舱里有186位乘客,每一个人的平安,都系在这根操纵杆上。
中午在机组休息室吃盒饭,刚吃了几口,手机就响了,是公司调度室打来的:“陈峰,下一班飞往广州的航班提前1小时起飞,雷暴云正在逼近,得赶在云团成型前起飞”。我赶紧放下盒饭,拿出飞行手册和航线图,重新制定绕飞计划——新航线要经过一片不稳定气流区,还得申请临时航线,燃油储备也得重新计算。
江城穿越之万米高空的守护
这时女儿发来视频,屏幕里的她裹着厚厚的被子,小脸通红,声音沙哑:“爸爸,我头好疼,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让你给我讲故事”。我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却只能笑着说:“宝贝乖,爸爸忙完这阵就回去陪你,听妈妈的话按时吃药,等爸爸回来给你带飞机模型好不好?”挂了视频,我从飞行箱里拿出降压药,没有水,就干咽下去,药片卡在喉咙里,又苦又涩——却不敢耽误,得赶紧去做飞行前的准备。
下午2点,执飞飞往广州的国际航班。刚进入巡航阶段,雷达屏幕突然亮起一片红色——强雷暴云,厚度超过5000米,正好挡在航线上。副驾驶的声音有些紧张:“机长,怎么办?绕飞的话得多消耗2吨燃油,还得申请临时航线,可能会延误”。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与空管联系的按钮:“广州区调,星辰738请求绕飞,高度8000米,航线调整至东经118度,预计绕飞时间25分钟”。
同时,我让乘务长广播安抚乘客:“各位乘客,前方出现强雷暴云,我们将进行绕飞,可能会有轻微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我们会保证大家的安全”。整个过程,我紧紧握着操纵杆,眼睛盯着雷达屏幕,不敢有丝毫松懈——机舱里的乘客不知道,这25分钟的绕飞,每一秒都关乎着186个人的生命安全。直到飞机飞出雷暴云区,机身恢复平稳,乘客们响起掌声,我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颈椎的疼痛又加剧了。
落地后,公司领导发来消息:“陈峰,这次雷暴绕飞处理得很好,给你记个功”。我看着消息,却只想赶紧给妻子打个电话,问问女儿的病情。电话接通后,妻子的声音带着疲惫:“女儿烧退了点,就是还在念叨你,说你答应给她带礼物的”,我笑着说:“放心,礼物我买好了,等我执飞完最后一班就回去”。
傍晚6点,执飞最后一班飞往江城的航班。登机时,我发现15排C座的孕妇乘客脸色苍白,手紧紧抓着扶手。我让乘务员给她拿来温水和靠枕,又特意让机务调整了机舱温度:“保持24度,别太冷,也别太热,让孕妇舒服些”。飞行中,我每隔半小时就让乘务员去查看她的情况,直到飞机平稳落地,看着她被家人小心翼翼地扶下飞机,我才放心——虽然延误了10分钟,却保证了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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