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还没亮,十字路口只有路灯亮着,冷风吹过,带着点凉意。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刘芳。
摸向右手食指,昨天被划伤的伤口还在疼,一碰到面粉就钻心地疼;左手的擀面杖没放稳,滚到了地上;围裙内袋里,儿子的涂鸦画硌着胸口,画里的包子冒着热气。操作台的抽屉里,压着三份“生存难题”:经营的“成本清单”,红色标注“面粉涨了2毛/斤,肉馅涨了5毛/斤,菜包多放菜少放肉,豆浆少放豆子多兑水,控制成本”;家庭的“待办清单”,“送儿子上学,交幼儿园伙食费300元”“凑够房租3500元,房东上午10点上门”;还有张“身体警报”便签,是自己写的“偏头痛又犯了,炸油条时油烟呛得咳嗽,记得多喝胖大海水”。
我摸向钱袋,里面只有800元,是昨天卖包子剩下的钱——今天必须多卖100个包子,才能凑够房租和儿子的伙食费,帮工请假,所有活都要自己扛,只能咬牙撑过去。
凌晨3点,我准时走进后厨。和面机嗡嗡作响,我往面粉袋里倒面粉,一边倒一边算:“今天要做400个包子,面粉只能用18斤,多做菜包,少做肉包,能省点肉馅钱”。揉面时,右手的伤口被面粉刺激得发疼,我只能用创可贴裹紧,继续揉——没帮工,慢一分钟就少做一个包子,少赚一块钱。
江城穿越之包子铺里的晨光
凌晨5点,我生起炸油条的炉子。油烟呛得我不停咳嗽,偏头痛也犯了,太阳穴突突地疼,只能靠在墙角缓一缓,手里却没停——把醒好的面切成条,两根叠在一起,用筷子在中间压一下,拉长放进热油里,瞬间飘出香味。油条浮起来的那一刻,我才松了口气,至少今天的早餐有着落了。
早上6点半,第一位熟客张哥来了。他穿着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芳姐,老样子,2个肉包+无糖豆浆,今天要赶早会,麻烦快点。”我赶紧从蒸笼里拿出两个热乎的肉包,装进塑料袋,又倒了杯无糖豆浆,递到他手里:“张哥早,今天豆浆多给你装了点,刚熬好的,热乎着呢。”其实我知道,今天的肉包肉馅比平时少了点,只能用多装豆浆弥补。张哥笑着说:“谢了芳姐,还是你家的包子实在,我天天来吃都不腻。”我心里暖暖的,却也发酸——实在是我能给客人的唯一东西。
早高峰时,客人排起了长队。我左手装包子,右手递豆浆,嗓子喊得发哑,只能时不时喝口胖大海水润润喉。有位穿高跟鞋的姑娘着急地说:“老板娘,能不能快点?我7点半要打卡,再晚就迟到了!”我赶紧加快速度,却不小心把豆浆洒在了她的白色衬衫上。“对不起对不起!”我慌了,赶紧拿出纸巾帮她擦,“我赔您一件新的,实在对不住!”姑娘看着我满手面粉、满头大汗的样子,摆摆手:“算了算了,下次注意点就行,我自己去公司换件衣服。”我心里满是愧疚,等她走后,偷偷把自己的围裙解下来——想帮她擦,又怕弄脏了她的衬衫。
早上7点40分,我终于送完最后一波客人,赶紧关了店门,往家跑。儿子已经背着书包等在门口,眼睛红红的:“妈妈,你今天能不能陪我进幼儿园?昨天小美妈妈陪她进去了,还帮她整理书包。”我蹲下来,帮儿子理了理衣领,擦了擦他眼角的泪:“宝贝乖,妈妈下午来接你,给你买草莓包吃,今天妈妈实在太忙了。”儿子点点头,却还是抱着我的腿不肯撒手——我知道,他只是想让妈妈多陪他一会儿,可我却做不到。
送完儿子,我赶紧回早餐店。刚到门口,就看见房东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房租合同:“刘芳,今天房租该交了吧?之前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我赶紧从钱袋里拿出今天卖包子的钱,又加上自己省下来的钱,凑了3500元,递到房东手里:“对不起,让您跑一趟,这是房租。”房东数了数钱,看着我满手的面粉和没来得及换的围裙,说:“你也不容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开早餐店,下次房租晚几天给也行,不用这么着急。”我笑着说“谢谢”,心里却松了口气——今天的辛苦没白费。
中午收拾店铺时,我听见路过的两个姑娘议论:“你看那个早餐店老板娘,每天卖这么多包子,肯定赚了不少钱,还这么抠门,刚才我买豆浆,感觉比平时淡多了。”“就是,我上次买包子,感觉肉馅比以前少了,肯定是想省成本多赚钱。”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我攥着抹布,指节发白——我今天忙了5个小时,只喝了两杯胖大海水,没吃一口饭,赚的钱刚够付面粉和肉馅钱,为了让客人喝上热豆浆,自己喝的是昨天剩下的冷豆浆,却被说“赚得多”“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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