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颈椎传来一阵刺痛。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趴在柳月的采耳床旁,手里还攥着给张爷爷准备的温热耳勺,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不停——早上7点,店长发来的消息:“小月,今天预约满了,张爷爷、李姐都要加单,你辛苦下,多排两个晚班”,还有丈夫发来的消息:“女儿舞蹈班老师说今天要交1500元费用,我脚伤没好,暂时没法去上班,你别太着急,我再想想办法”。
窗外天刚亮,小区里只有清洁工在扫地,冷风吹过,带着豆浆的甜香。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柳月。
摸向颈椎,昨天给顾客做头疗的酸痛还在,一低头就钻心地疼;左手的金银花杯倒在地上,茶水洒了点在笔记本上;工作服内袋里,女儿的舞蹈班接送卡硌着胸口,卡片边缘磨得发烫。采耳店的抽屉里,压着三份“生存难题”:工作的“服务清单”,红色标注“张爷爷8点采耳(工具温热),李姐10点头疗(重点按肩颈),晚班加2位顾客(20点、21点)”;家庭的“待办清单”,“给女儿送新舞蹈鞋(今天表演要用),交舞蹈班费用1500元”“给丈夫买跌打损伤药(小区药店的云南白药)”;还有张“身体警报”便签,是医生写的“颈椎劳损急性期,每服务1位顾客需抬头活动5分钟;腰椎避免久坐,加垫靠枕”。
江城穿越之采耳勺下的温柔
我摸向收银台的零钱盒,里面只有680元,是昨天的营收——今天必须靠加单多赚820元,才能凑够女儿的舞蹈班费用,还要给丈夫买药,采耳店的房租还差2700元,只能咬牙撑过加单的疲惫。
早上7点半,我准时到店。刚打开门,就赶紧消毒工具:“耳勺、鹅毛棒用酒精棉片擦三遍,采耳灯调试到柔和亮度,别晃到顾客眼睛”。刚整理好,就看见张爷爷提着早餐走过来:“小月,这么早啊,我给你带了豆浆”。我接过豆浆,心里暖暖的:“谢谢您张爷爷,您先坐,我把工具再温热下”。说着把耳勺放进温水中泡了30秒,擦干后轻轻握在手里——怕工具太凉,让张爷爷觉得不舒服。
8点整,采耳正式开始。我左手扶着张爷爷的耳廓,右手握着温热的耳勺,慢慢探入耳道:“张爷爷,要是觉得痒就说一声,我慢点”。张爷爷笑着说“不碍事,你手艺好,我放心”。清理耳垢时,我保持着低头姿势,颈椎的疼痛让手有点抖,只能用左手偷偷撑着采耳床边缘——怕手抖影响操作,让张爷爷受伤。9点,张爷爷的采耳刚结束,李姐就推门进来:“小月,我今天肩颈特别酸,头疗时间能不能长点?”我赶紧点头:“没问题李姐,我给您多按10分钟”。按摩时,我重点按压李姐的肩颈右侧,指尖感受到肌肉的僵硬:“您最近是不是总低头看手机?得多活动活动”,李姐叹了口气:“工作忙没办法,也就你这儿能让我放松会儿”。
中午12点,我终于有空吃口盒饭,刚咬了口排骨,就收到女儿的视频请求。屏幕里的女儿举着破旧的舞蹈鞋,眼圈红红的:“妈妈,我的鞋子坏了,今天要表演,老师说必须穿新的”。我心里一紧,赶紧说“妈妈忙完就去给你买,你先跟老师说一声”,挂了视频,才想起答应女儿今天送新鞋子到幼儿园,却因为加单根本走不开。只能给丈夫发消息:“你能不能拄着拐杖去超市买双32码的白色舞蹈鞋?女儿表演要用”,丈夫很快回复“好,你别担心,我这就去”。
下午2点,一位年轻妈妈抱着孩子冲进店里,声音带着哭腔:“技师,我儿子耳朵里进了小珠子,刚才玩的时候不小心塞进去的,你能不能帮他取出来?”我赶紧让妈妈把孩子抱到采耳床上,用手电筒照进孩子耳道——一颗红色塑料珠子卡在耳道深处,离鼓膜只有几毫米。我屏住呼吸,拿出细头镊子,慢慢探入耳道:“宝宝别怕,阿姨轻轻的,很快就好”。全程保持低头姿势,颈椎疼得像被针扎,只能偶尔用肩膀蹭蹭缓解,手里却不敢有半点晃动——怕珠子划伤孩子的耳道。5分钟后,珠子终于被夹了出来,妈妈抱着孩子哭着道谢:“太谢谢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找谁”,我笑着说“应该的”,却发现自己的腰已经直不起来。
晚上8点,我还在给加单的顾客做头疗,丈夫发来消息:“舞蹈鞋买好了,我送女儿去幼儿园表演了,你别加太晚的班,注意身体”。我回复“好,你们看完表演等我回家,我给你们做红烧肉”,心里却满是愧疚——女儿的第一次舞蹈表演,我又没能到场。21点,最后一位顾客离开,我关店后坐在小区门口,拿出冷掉的盒饭,刚想吃,就听见两个年轻人议论:“采耳不就是掏耳朵吗?还收50块一次,真是暴利”“我才不做,听说会把耳道掏坏,都是骗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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