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腰椎传来一阵刺痛。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坐在王建国的洒水车驾驶座上,手里还攥着洒水杆阀门,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不停——凌晨3点半,调度发来的紧急消息:“建国,暴雨后建设路积水混着泥沙,早高峰前必须冲洗干净,4点必须到岗!”还有妻子发来的消息:“妈今天早上没吃药,一直坐在门口等你,说要跟你一起去洒水,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窗外天还没亮,马路上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冷风吹过车窗,带着雨后的凉意。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王建国。
摸向腰椎,昨天弯腰修水泵的疼痛还在,一按就钻心地疼;左手的搪瓷缸倒在副驾驶座上,浓茶洒了点在作业清单上;工装内袋里,母亲的服药时间表硌着胸口,纸页边缘磨得发亮。驾驶座抽屉里,压着三份“生存难题”:工作的“作业要求”,红色标注“建设路冲洗:4点半-7点,避开早市行人;人民路洒水:9点-10点,水压调至慢档”;家庭的“待办清单”,“给妈买降压药50元,帮妻子喂妈吃饭;修洒水车水泵,避免再出故障”;还有张“身体警报”便签,是医生写的“腰椎间盘突出急性期,避免弯腰超过10分钟;右手食指划伤,避免沾水”。
江城穿越之水雾里的担当
我摸向工装口袋里的零钱,昨天剩的300元,给妻子买了20元的感冒药,还剩280元——今天必须赶在早高峰前完成冲洗,不然会影响交通,母亲的药没吃,妻子一个人扛不住,只能先让妻子找邻居帮忙,等收工再回家。
凌晨4点,我准时到环卫站。刚下车就听见洒水车发出“嗡嗡”的声音,打开引擎盖一看,水泵又出问题了,赶紧拿出工具箱里的扳手和螺丝刀,蹲在地上修理——怕耽误作业,手心的汗滴在零件上,右手食指的伤口被汗水刺激得发疼,只能咬着牙坚持。4点半,终于修好水泵,我赶紧钻进驾驶室,绑上护腰,发动洒水车往建设路开,腰椎的疼痛让我只能挺直腰板,慢慢开车。
凌晨4点半,开始冲洗建设路。我把水压调至慢档,避开早起摆摊的商贩:“溅到人家的菜不好,慢点开也没关系”,看到有行人路过,赶紧关掉洒水阀,等行人走远再开——怕溅到别人,也怕被投诉。弯腰观察路面时,腰椎疼得厉害,只能用左手撑着方向盘,慢慢调整角度——怕冲洗不干净,影响早高峰交通。
早上7点,建设路终于冲洗干净,我赶紧吃了口冷馒头,又往人民路开,准备洒水。刚到人民路,就发现水管漏水,我赶紧停车,拿出工具修理,手指被划伤也没顾上贴创可贴,只是用抹布擦了擦——怕耽误时间,影响作业进度。
上午9点,洒水到一半,妻子发来视频:“妈一直在哭,说想你,你能不能跟她说句话?”我看着视频里母亲迷茫的眼神,她手里攥着我的旧工装,嘴里念叨着“建国,回来……”,心里像被针扎:“妈,我收工就回家,给你买你爱吃的糖糕,你先吃药好不好?”挂了视频,眼泪差点掉下来——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我却不能陪在她身边,心里满是愧疚。
中午12点,终于完成上午的作业,我赶紧去药店给母亲买降压药,又买了块糖糕,才往家走。回到家,看见妻子在给母亲喂饭,母亲看见我,笑着说“建国,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我走过去接过碗:“妈,我喂你,你看我给你买了糖糕”,母亲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吃着糖糕,我看着她的笑容,眼泪掉在碗里——平时都是妻子一个人照顾母亲,太辛苦了。
下午4点,开始晚间作业。我绑好护腰,坐在驾驶座上,腰椎的疼痛让我只能慢慢开车,洒水时特意避开放学的学生:“孩子怕溅到,等他们走了再洒”。傍晚6点,作业到一半,调度发来消息:“建国,公园西路有油污,你赶紧去清理一下”,我赶紧掉头往公园西路开,清理油污时,弯腰调整洒水角度,腰椎疼得直冒冷汗,只能时不时捶捶腰,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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