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气氛比刚才更加压抑。谢辞闭着眼靠在床头,脸色铁青(夹杂着红痕),胸膛依旧起伏不定,那只完好的左手正烦躁地、无意识地抓挠着病号服的领口,那里已经浮现出几道明显的红痕。空气中,老干妈那顽强不屈的香气依旧如同实质般萦绕不去,混合着谢辞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物。

        听到开门声,谢辞猛地睁开眼,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瞬间锁定她手里的黑色瓶子。

        “拿来!”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命令,声音嘶哑而急迫,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

        梦颜赶紧小跑着过去,把瓶子递给他。谢辞一把夺过,看也没看那没有任何标识的瓶身,用牙齿粗暴地咬开(或者说试图咬开)那看起来就设计精妙的金属瓶盖——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病后的牙口,也低估了瓶盖的精密程度。

        “该死!”他低咒一声,因为用力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最终还是用那只笨拙的、裹着纱布的右手勉强配合左手,才终于拧开了瓶盖。

        刹那间!

        一股比刚才浓郁十倍、更具侵略性和穿透力的香气,如同被囚禁已久的猛兽,轰然冲出瓶口!那是一种极其复杂、极其浓烈、仿佛浓缩了整片原始森林、混合着陈旧皮革、燃烧的烟草、以及某种带有动物野性气息的磅礴味道!它霸道地、毫不留情地开始冲击、蚕食空气中老干妈的势力范围!

        谢辞似乎对这味道的浓烈程度很满意(或者说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像是要进行某种神圣的净化仪式,对着自己的头顶、脖颈、胸前——尤其是那片泛红刺痒的额角和太阳穴区域——狠狠地、连续地按压了十几次喷头!

        “呲——呲——呲——!”

        大量的、金黄色的、昂贵的香液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瞬间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顺着发丝滴落,洇湿了病号服的领口,甚至有一些溅到了他长长的睫毛和脸上!

        过于浓烈的香气瞬间在极小范围内高度聚集,形成了一团肉眼几乎可见的、具有强烈刺激性……的气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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