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笔直的、深约寸许的浅沟瞬间出现在黑褐色的土地上。紧接着,爪尖连点,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一条条平行的浅沟如同用尺子量过般,整齐地排列开来。沟与沟之间,是等宽的、微微隆起的土埂。

        “这…这是作甚?”有农人忍不住发问。挖沟?种粟不是直接撒籽吗?

        墨玄不理,爪尖又指向旁边堆积的腐叶和草木灰混合物(那是他指挥族人按特定比例沤制的“绿肥”)。几个机灵的少年立刻会意,用骨铲将肥料均匀撒入浅沟底部。墨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金瞳瞥向神农。

        神农心领神会,朗声道:“都看明白了?此乃‘垄沟’!种子播于沟底,覆薄土。雨水顺垄坡流入沟中,滋养禾苗,又不至积水烂根!垄上土埂,可挡风固土!此肥埋于沟底,肥力缓缓释放,不伤苗根!”他越说越激动,这些都是墨玄用爪子划拉,他一点点琢磨出来的道理,“此法,可保水土不流失,粟苗得滋养,远胜那放火烧山、广种薄收的旧法!”

        人群再次骚动。农人们看着那整齐的垄沟,再看看旁边试验田里沉甸甸的粟穗,眼神中的疑虑渐渐被火热取代。饱腹的希望,如同最烈的火种,点燃了他们的心。

        “还愣着干什么!”神农大手一挥,声震四野,“按先生所示,开垄!下种!沤肥!今秋,我姜水部要粮仓满溢!”

        “吼!”震天的应和声响起。人们扛起工具,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向部落四周的坡地。骨耜翻飞,泥土的芬芳混合着汗水的咸味弥漫开来。一条条笔直的垄沟在阳光下延伸,如同大地新生的脉络。

        墨玄蹲在田埂高处,金瞳映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他体内那团混沌的气旋微微旋转,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温暖而蓬勃的“愿力”从忙碌的人群中升起,如同无形的溪流,汇入他的身体。这是对“饱腹”最朴素的渴望,对“变革”最直接的认可,虽微弱,却源源不绝,滋养着他的道基。筑基后期的瓶颈,似乎又松动了一丝。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多久。

        十日后,正午。

        “首领!不好了!”一个负责看守试验田的年轻战士连滚带爬地冲进部落,脸色煞白如纸,“粟…粟田!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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