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朱高炽作为老朱属意的核心,就更不能置身险地。
毕竟朱高炽已经立下了生擒北元大汗的不世奇功,这份功绩足以让朝堂上下心服口服,也足以稳固他在军中的声望。
按常理说,他只需在应天坐镇,借着这份功绩与老朱的扶持稳步收拢权力即可,何必非要亲涉西蒙古这等刀光剑影之地?
万一有个闪失,老朱多年的布局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李文忠虽感念朱高炽的深谋远虑,却始终觉得,这位皇孙此次的决定,未免太过冒险了些。
朱高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将炭笔插回笔袋,望着远处城墙外的落日,语气沉了几分:“李叔,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该知道我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这次非来不可,是因为这瓦剌,必须打掉。”
他转过身,眼神里带着少见的锐利:“您想想,脱古思帖木儿被俘后,草原本就群龙无首。可也速迭儿一冒头,凭着阿里不哥的名头就能聚拢人心——这说明什么?说明草原上的人,心里还念着‘大元’,还想着跟咱们大明分庭抗礼。”
“瓦剌跟当年的北元汗廷不一样。”朱高炽继续道,“他们偏居漠西,咱们以前没怎么打过交道,对他们的底细摸得不清。这次要是不趁他们根基未稳打下去,等也速迭儿坐稳了汗位,整合了漠西各部,再联合东边的蒙古余部,将来必成大祸。”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西蒙古疆域:“您看这地界,紧挨着西域,又能通西伯利亚。要是让瓦剌在这里扎稳了,将来咱们经营西域、开通商路,都会被他们掣肘。更别说岭北行省刚要起步,他们要是从西边打过来,岭北的建设就得全停了。”
“皇爷爷说过,打蛇要打七寸。也速迭儿就是瓦剌的七寸,趁他现在还没把各部拧成一股绳,一巴掌拍下去,既能断了草原再立大汗的念想,也能给西域那些观望的小国看看,大明的兵锋,能伸到多远。”
李文忠静静听着,眉头渐渐舒展。
他征战半生,自然明白“趁虚而入”的道理,只是没想到这位向来看着温和的皇孙,心里竟把利弊得失算得如此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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