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老朱一直都记得,如同烙印般刻在心底从未磨灭。
当年朱高炽在东宫书房掷地有声提出设想时,他嘴上虽骂这小子异想天开,心中却深知“免除农税”是历朝历代帝王都不敢奢望的壮举——彼时大明初定,百废待兴,财政收入全靠农税支撑,海外贸易更是一片空白,仅凭商税撑起国库、免除农税,在他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朱高炽说起规划时眼中的坚定与自信,那种对未来的笃定、对民生的牵挂,又让他无法拒绝。
他想起自己早年颠沛流离、饱受赋税之苦的经历,想起登基后誓要让百姓安居乐业的誓言,最终还是力排众议,同意了组建水师、开拓贸易的计划,甚至不惜拿出内帑支持战船建造与港口修缮。
这些年,他亲眼看着东海水师从无到有,掌控东海贸易枢纽,商税逐年攀升;看着北洋水师扬帆远航,开辟美洲航线,将东北亚海域纳入大明海防;看着南洋水师深耕南洋,建立种植园与海关,贸易版图不断扩大。
每一份奏报传来的税收增长数据,每一次水师开拓新航线的捷报,都在印证着朱高炽当年的承诺并非空谈。
他心中也时常会想起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偶尔还会对着奏报上的数字盘算,琢磨着离“免除农税”的日子还有多远。
只是禅位之后,卸下了江山重担,往日的忙碌被清闲取代,英雄迟暮的失落感渐渐涌上心头,那份对盛世的期待也被层层包裹,渐渐淡忘了。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老朱放下酒杯,语气激动地说道,“当年朕还骂你小子异想天开,天下农税乃是朝廷根基,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哪有免除的道理?可你偏说能做到,还说要让大明百姓过上不用纳粮的日子!”
朱标这时笑着接过话茬,语气中满是欣慰与自豪:“父皇,当年高炽说的话,如今已不再是异想天开,而是近在眼前的事实了!如今三大水师下辖的海关口岸,加上岭北商路的商税与屯田收益,一年的总收入已经高达两千多万两白银,这已经堪比洪武年间朝廷全年的财政总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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