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你信我这一次,最后一次。”他盯着孙辉勇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别再碰那些东西。从明天开始,你好好跑你的外卖,按时去看飞燕,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剩下的,都交给我。”
孙辉勇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李宏那双在烟雾中依旧坚定得可怕的眸子,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犹豫了足足半分钟,他最终还是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顿宵夜,两人再没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廉价的啤酒,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无奈都吞进肚子里。
酒尽,孙辉勇用袖子抹了把脸,摇摇晃晃地跨上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旧电动车,头也不回地汇入了深夜的车流,又去跑他的夜班外卖了。
李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将最后一口酒喝干,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有回家,而是转身走向了市人民医院。
冰冷的灯光下,缴费窗口的护士面无表情。李宏将自己的银行卡递进去,低声道:“给孙飞燕的账户充钱。”
“充多少?”
“全充了。”
卡里仅剩的六千三百二十七块五毛,一分不剩地变成了诊疗卡里冷冰冰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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