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不比城里,现在也没扯电线,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昏黄的。
张翠花先倒了一碗水,又挖了半勺白糖,端过来递给张小舅。
“栓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得让姐说你?这被褥非得大晚上送来?夜路就那么好走?”
张翠花白了张小舅一眼,语气略带责怪。
张小舅嘿嘿一笑,接过水咕咚咕咚就喝了个精光,然后把碗放在炕上。
“二姐,我这不是怕你着急吗,一买到被褥就想赶紧给你送过来。
再说了,我给畜生看病,哪有个正常的下班点儿啊,走夜路都习惯了,没啥事儿。”
张翠花皱着眉头,抬手就朝张小舅胳膊拍了一下,“你就上点心吧,走夜路多危险啊!
你不知道,前几天三道沟子有个人,晚上走夜路不小心掉到沟渠里,把脚给摔坏了。
以后你要是下村里给畜生看病,天黑了就去找大队部,他们还能不让你住一晚?”
“嗯呐,我知道了,姐。”张小舅笑着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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