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摸了摸方才被李不归垫过的腰后,软枕的暖意还残留在衣料上,指尖划过被褥,忽然想起李不归说的“文道修行最忌失心”,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这些年,他满脑子都是“复兴子路亚圣一脉”,族中长辈的期许压在肩上,学堂里旁人的目光落在背后,他总觉得要快些、再快些,要比所有人都强,才能撑起这脉传承。
可走着走着,竟渐渐偏了方向:为了压过石月的风头,动了暗算的念头。
为了不输词起白的锋芒,满心都是怨怼与算计,连“政事”碑前那份最初的敬畏,都快被这些偏激的心思盖过了。
“若是文心不坚定,就算得了权势,又怎么复兴一脉?”
仲博低声喃语,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褥。他忽然想起初见“政事”碑时的模样,那时他才入孔圣学堂,穿着崭新的弟子服,站在碑前读“先之劳之,无倦”,只觉得字字都透着担当,心里想的是“要像子路亚圣那样,以实心行实事”。
可如今呢?他连“不伤人”的底线都快守不住了,又谈何“实心实事”?
先前被词起白打断四肢时,他只觉得屈辱,听到仲鸿身死时,还掺着几分快意。
可此刻静下心来,才惊觉自己早已在“复兴”的名头里,丢了最该守住的本心。
李不归说他“背着千斤担子硬撑”,可这担子压得他慌了神,竟忘了担子底下,该是稳稳当当的文心。
他缓缓闭上眼,眼眶里未退的红意又涌了上来,不是疼,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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