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君臣三人在地图和奏疏间匆匆批注的身影。

        沉重的帝国财政车轮,在风雪呼号的深夜里,被以少年的意气、老臣的谋算与学者的执着,艰难地撬动了一丝缝隙。

        曙光尚远,寒风刺骨,但车轮,终于开始尝试着向新的方向滚动了。

        乾清宫内,喧嚣渐息。成功捱过了登基以来最忙碌焦灼的一日,朱由校终于得以稍事喘息。

        他微微后仰,半倚在宽大的御座之上,胸中那份激荡的心绪却如同殿外翻涌的云霭,一时难以平复。

        “呼……”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叩,他仔细回溯着今日诸多安排与决断,长长吐出了一口压抑已久的浊气。

        片刻沉凝,他阖上眼,屏气凝神,眼前熟悉的金色光芒如水波般流转——那方玄奥的“系统”地图再次展开。他的意念如飞鸟掠过舆图,迅速聚焦于天津卫附近一处闪烁的蓝色光点。

        自特简袁可立为登莱巡抚的那刻起,他便通过这“系统”,悄然遣出一千名精壮民夫,协同训练有素的两千步卒,星夜驰往天津卫周遭,以筹备水师基地为名,择一处僻静隐蔽的临岸滩涂,营建码头。

        此刻,地图上的景象已然不同:在那天津卫北塘口的一隅,五座崭新的码头如磐石般牢牢嵌入滩涂。一道新建的夯土城墙将其拱卫其中,墙上垛口间偶见兵士巡弋的身影。

        更令人心定的是,已有不少归来的渔船静静停泊在码头旁。渔民们手脚麻利地将渔获卸下,一旁待命的民夫则将其迅速腌制妥当。一部分化作鲜咸商货,送入天津卫的铺面换取银钱,更大的份额,则源源不断地经由仓廪转运体系,充实南海子禁军大营的军储粮仓。

        他沉静地检视着列表中可用的几种船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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