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让你看的‘熬煞’图谱,记住多少?”夜郎七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影将少年的脸完全罩住。
“记……记住了。”花痴开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吃力,额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熬煞者,以身心抗天地之气,寒则凝其神,热则炼其志……临险而不乱,处变而不惊……”
“光记没用。”夜郎七打断他,转身朝演武场角落走去。那里堆着十几个陶罐,有的冒着白汽,壶嘴凝着细密的水珠;有的则结着薄冰,外壁爬满了霜花,一看便知是埋在冰窖里镇过的。“今日让你尝尝滋味。”
他提起那只结着冰的陶罐,走到花痴开面前,猛地泼了过去。
“哗——”
冰水兜头浇下,顺着头发往脖颈里钻,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花痴开浑身一颤,牙齿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皮肤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着,又麻又疼。可他刚想收紧肌肉,就听夜郎七冷冷道:“松肩,沉气。若敢缩一下,再加一个时辰。”
花痴开硬生生将那股瑟缩压了回去。他知道夜郎七说一不二,上个月他站桩时被蚊子叮得狠了,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结果被罚站到月上中天,双腿肿得像萝卜,连走路都打晃。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肩膀,按照《不动明王心经》里说的,将气息沉入丹田。冰冷的水渍贴着皮肤往下流,裤管里积了水,每动一下都沉甸甸的,冻得骨头缝里直冒寒气。可他脑子里却突然闪过昨夜看过的图谱——“寒煞侵体时,意守丹田如握炭火”。
他试着照做,想象丹田处有一团小小的火苗,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说来也奇,不过片刻,小腹处竟真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意,虽抵不住那彻骨的寒,却像黑夜里点起的一盏灯,让狂跳的心绪定了几分。
夜郎七看着他额上冷汗与冰水交织,嘴唇冻得发紫,却始终没动的身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转身又提起一只滚着热气的陶罐,这罐子刚从灶上提下来,外壁还烫手,壶嘴喷着白雾,老远就能闻到水汽的烫意。
“热煞炼志,当观涌泉。”他说着,猛地将热水浇在花痴开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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