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迎着父亲那饱含期待的目光,微微撇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心中暗自叹气。
他又如何猜不出父亲的心思?
但他觉得父亲当真是昏了头了,这两件事如何能相提并论呢?
惹怒了友人,也不过是童言无忌,友人也不至于厚颜无耻地与时年七岁的“陈元方”计较。
惹怒了太子,陈群却不认为时年十八岁的“陈长文”能被太子宽恕。
更何况今日太子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何必再激怒太子?
他若是当真驳斥太子“对子骂父则是无礼”,他毫不怀疑太子会让身后杀气腾腾的骑卒来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无礼。
世间最难证明的,便是“清白”二字。
一旦开口自证,便会陷入无休无止的自证困境。
况且太子所言桩桩件件皆在理,父亲被锦被人撞见坏了孝名,又以拒见太子养望,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只是世家豪门间相互遮掩,平日里无人点破罢了。
见陈群默默不语,陈纪的脑袋也清醒了些,心中懊悔不已。
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太子身旁的一名骑在马上的文士嘴角咧起,从冠帽中取出一支簪白笔在竹简上奋笔疾书,心脏顿时猛地一缩,脸色霎时间也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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