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之于我大汉,原是朝廷的藩屏,意在隔绝羌胡。然而,凉州接纳了过多内附羌胡,州郡之内叛乱频发,早已丧失藩屏之功用,反倒沦为依附于大汉身上吞噬血肉的蠹虫。”

        张义面向太子,徐徐阐述道:“羌与北狄同俗,其人鲁钝,饶妻妾,多子姓。一人子十人,或至百人,时日渐久反倒是成了凉州的主人。”

        “然而羌人不善耕作,放牧又无度,战乱频发毁坏了田地,放牧无度毁坏了水草,若无朝廷时时接济,早已饿殍遍地。彼辈无德,不知恩义,如此不如弃之,将汉人百姓迁至三辅,专心平定并州叛乱!”

        大鸿胪掌内附异族,而张义显然是在处理诸多内附异族上下了些功夫的,对于羌人的秉性颇为熟稔,没有就光武皇帝以来在政治、文化角度上的旧论讲述弃守凉州的缘由,而是就民生问题为众人剖析羌人叛乱的根源所在。

        放弃凉州这一议题,自前汉便已兴起,后汉期间关于是否放弃凉州的大朝议,亦不下三次。

        正如张义所言,在丝绸之路断绝之后,凉州确实已成为趴在大汉身上吸血的恶州。士人向来轻视凉州,连带凉州汉人也遭鄙夷,故而附和放弃凉州者大有人在。

        而张义提出的方针,也是后汉早已提及过无数次的“拆西补北”之策。

        和熹皇后邓绥之兄邓骘,将凉州与并州比作大汉的两件破衣裳,拆了其中一件的丝线去将另一件破得没那么严重的衣裳补全,这样至少还能得到一件完整的衣裳,否则两件都是无法穿出去的破衣裳。

        被放弃的,便是凉州,要挽救的,乃是并州。

        只是此提议并未被采纳,但这样的方针依旧无数次被后汉的士人们提起。

        附议张义之人,也多是老生常谈的迂腐旧论,说白了就是带着有色眼镜歧视凉州和凉州人,而非张义基于国家实际情形的切实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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