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城下的老宋头抬眼望了望,冻得发僵的脸上扯不出笑容,只微微点了点头,实在没力气顶着风张口回应。

        沉重的城门吱呀作响,直至牛车驶入城内,隔绝了外面鬼哭般的风嚎,老宋头这才把捂得严严实实的布巾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疲惫脸庞,长长呼出一口白气:“到家了……”

        城头上不少郡国兵都跑了下来,七手八脚地搀扶着邮卒们下车。

        牛车上盖货物的麻布早已冻得像块硬木板。兵卒们赶紧烧了壶热水,小心地浇在捆扎麻布的冻硬麻绳上。

        待麻绳解了冻,便用环首刀利落地割断绳索,露出了底下几个密封的木箱。

        “老宋头,有俺的家书或是口信没?俺那婆姨按理说应该生了,也不知是男娃还是女娃?”

        “哎呀,俺的娃子刚满月,结果……偏赶上这倒霉催的,居然抽中了戍守襄平的签,连年节都回不去……”

        名为老宋头的邮卒点着头,从贴身的兽皮衣襟里摸索出一把冰冷的铜钥匙,挨个打开木箱。里面有的塞满了书信,有的装着些耐存的吃食和御寒衣物被褥,都按照物件的类型分门别类放在各个木箱子里。

        老宋头招呼随行的两个年轻邮卒帮忙,对照名字逐一发放。

        “都有都有!只要你们托付过的,老子都特意绕去家里问过,还帮那些不识字的写了信。他娘的真是老了,比往年足足晚了五天!”

        老宋头骂骂咧咧地坐在牛车辕上歇息,有眼色的郡国兵立刻递上一壶温好的椒柏酒给老宋头和另外两名邮卒,脸上满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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