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财脸色如同调色盘般变了几变,羞愤和怨毒在浑浊的眼底剧烈翻涌,又被他用尽全力往下摁。
他用力咽下喉头的堵涩,那副强挤出的笑容再次扭曲地浮现,比哭还难看三分,声音也强行带上了一丝颤抖的哭腔和卑微的哀求:
“冬河啊!叔……叔这也是实在被逼到绝路上了啊!但凡有一丝其他活路,叔就是把这张老脸豁出去碾进泥里,也不敢腆着脸上门来求你啊!”
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企图以全村的苦难压倒陈冬河的个人恩怨:
“你是不晓得啊!我们李家村后面那片老林子,如今全让一群饿红了眼的狼崽子给霸占了!”
“乌泱泱一群啊!大白天都敢蹲在出村的必经之路上,夜里那眼睛跟鬼火似的幽幽地晃!”
“乡亲们出个门,手里不攥点家伙什,心都提到嗓子眼!”
“现在寒冬腊月,大家伙咬咬牙窝在村里,熬一熬或许还能过……”
“可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啊!地里的活计能耽误?几百号人张嘴等着米下锅呢!”
“总不能因为怕了那群畜生,就让整个李家村老老少少守着冷灶台活活饿死啊!”
“这……这不是要我们断了根、绝了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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