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这一觉睡得无比沉实,直睡到日头过了三竿,过了十点钟。
直到一阵像是土匪砸门的急促暴响,才猛地把小院的宁静撕扯得粉碎。
陈大山鼾声如雷,打着闷鼓。
昨日为儿子悬了一整夜的惊魂甫定,此刻他睡得如同落地生根的山石,纹丝不动。
王秀梅不明就里,昨夜这父子俩之间的惊涛骇浪,被她蒙在鼓里,睡得倒是安稳。
她被砸门声惊得心口乱跳,揉着惺忪的睡眼披上袄子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笔挺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这人个头中等,身板却挺得笔直,像一杆丈量尺。
眉宇间凝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审视味道,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那双锐利的眼睛已经在院子里迅疾地扫了两圈,像是鹰隼在俯瞰自己的猎场。
“这里是陈冬河家?”
男人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沉。
王秀梅心里咯噔一声,像是被人一把攥住了,下意识地点点头,声音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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