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棚旁的小医棚更热闹,棚外挂一块木匾:“义诊——草药另议”。

        郎中是个花白胡子老头,袖口用麻绳扎得紧紧的,正给一个汉子按浮肿的肚腿,旁边小案上摆着几味草药:干地黄、车前子、苦参,价牌高的吓人。

        “别动,这里一按一个坑,三寸深,半晌弹不回来,这叫‘湿毒壅络’,我知道你们是逃荒过来的,但是你要是再走这么下去,再过两日肚腿就会发亮、发硬,像灌了水的猪尿脬,再过三日,皮一蹭就破,黄水淌个不停,苍蝇围着下蛆,那时候别说赶路,命都得搭半条。”

        他抬头,盯住病人灰中带青的眼圈:“你现在觉得小腿绷、胀、跳,夜里像有蚂蚁在骨头里啃,那是血脉被浊水堵了,再熬,浊水冲心,喘一口气都拉风箱似的,人就浮成‘肿棺材’,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死时嘴都合不上,整张脸泡得发面馍一样。”

        那汉子显然被郎中的话吓到,结结巴巴的问该怎么办。

        “想活命,今天起三件事,第一,就地躺平,把腿垫高过胸口,让水往回流,第二,用井水煮赤小豆、车前草,连渣带水喝一天三碗,利小便,第三,夜里拿热井水泡腿,水里撒一把粗盐、一把花椒,泡到水凉为止。三日后能按出浅坑、五日不渗黄水,才可慢慢挪步。若再逞强......”

        他指了指远处刚抬过去的一副薄皮棺材,声音冷下来:

        “就轮到别人往你嘴里塞铜钱。”

        谢文在一旁看得心惊,胸前紧紧抱着谢秋芝给她做的老虎斜挎包,暗暗把草药名和治疗方法记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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