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锋正弯腰绑车辕,被妹妹冷不丁一夸,忍不住翘起嘴角,又故作镇定地回了个“小事”的口型。

        这小动作落进不远处沈砚的眼里,他刚洗漱完,远远看着谢秋芝比完大拇指后得意地晃脑袋,像只偷到谷子的小雀,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点陌生的羡慕。

        原来有人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冲兄长撒娇、耍宝,而兄长也甘之如饴地接住。

        沈砚垂下眼,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有个会笑会耍宝的妹妹,真好。”

        两日后,终于看到汝阳府灰青色的城墙。

        只是这城墙在暮色里像一堵冷铁,城门紧闭,吊桥高悬。

        城下黑压压聚着三四千流民,衣衫褴褛,眼窝深陷。

        逃荒的队伍一靠近,便闻到风里飘来的酸腐味,心里齐齐打了个突。

        “完了……真是铁闸不开。”

        “咱走了几百里,就堵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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