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紫砂壶在他掌心转得滴溜溜响。
这帮人颈后或多或少都爬着青龙纹身,袖口下的刀疤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小黑的左手少根食指,俞辉耳垂上还挂着颗子弹头改制的耳钉,三十年前铜锣湾街头的腥风血雨,全刻在这些老骨头的皮肉里。
角落太师椅上窝着个中年人,国字脸,,西装笔挺却掩不住脖颈处的火焰刺青。
江湖人都叫他石军师,此刻正漫不经心地转着钢笔。
落地钟敲过八下,满室突然静得能听见银针落地。
权叔叼着雪茄的手抖了抖,烟灰簌簌落在面上:“前儿刚清完数,连本带利五千万。“
这话像颗手榴弹投进屋内。
有人打翻茶盏,有人蹭地起身,椅子腿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
大狗手中紫砂壶“当啷“磕在桌面,茶水溅湿了他盘扣,却浑然不觉:“五千万?!哪个龟儿子给你吃这么肥的单?“
满室叔父辈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八仙桌拍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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