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嘿嘿憨笑了几声,搓着手:“俺这不是头一次见大学生,稀罕得紧。”

        原主研究汉唐文学,说得一口流利汉语,而且遣词造句文绉绉的,所以村里的人从山里救下他时就以为他是大城市逃难来的大学生,哪怕有点奇怪这人咋动不动就鞠躬,也丝毫没往日本人的方向上去想,只道是大城市来的文化人就是有礼貌。

        他打死也不能回日本,按原主家族的意思去读军校。

        他想去延安——就算死在半路上,死在战火里,也比有一天调转枪口对准心理上的同胞要好。

        见贺正南低着头,看上去很虚弱,妇人也不再多问,起身从外面端来个陶碗。

        缺了小口的大陶碗放在炕沿,里面是打散了的蛋花,热腾腾地冒着白气。

        贺正南昏迷了几天,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本来没觉得饿,但看到鸡蛋,眼睛就有点挪不开。

        饥饿的灼烧感一层层地在胃里回荡开来,贺正南想起半睡半醒间听到的话,哪好意思接过来。

        那大娘——应该姓赵,贺正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年轻人喊她赵大娘,噗嗤一声笑了,把碗强行塞到他手里。

        “一碗鸡蛋水,家里多的是,快喝吧!”

        她上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不烫了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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