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眉双臂被吊缚在床头,没法去擦自己的眼泪,她闭上眼睛想强迫自己睡一会儿,可是有人不让她睡。

        冰冷的手背粗砺地滑过她的眼角,为她擦拭眼泪。的确是姜眉伤得太重了,她的反应也迟钝了,迟疑片刻,才想起这手的触感,这是顾元琛那个恶鬼的手。

        看着眼前人颤栗着逃避他的目光,又赤裸着身体无处躲藏,顾元琛忽然笑了。

        都说敬王自幼体弱多病,身染寒症,到了冬日里便断了半条命,姜眉此时才知道这些应当都是顾元琛放出的流言,他的力气其实很大,握得她下巴生疼。

        “一个人悄悄哭什么?”

        他笑着问道,语气听来闲懒。

        “我听照料你的婆子说,你总是一个人哭,眼泪如何擦也擦不干净,把本王的绣枕都弄脏了。”

        脏,依旧是脏,他重重地咬着那个“脏”字,他是知晓如何侮辱人,践踏旁人的尊严的。

        只是姜眉早就已经心死了,她不在乎自己干净与否,她只想去死。

        为了接这条刺杀顾元琛的死令,她提前半个月便开始喝哑药,到如今嗓子已经坏得差不多了,想必今后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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