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桃看着他成静止状,像只呆鹅,走过去将存折推了回去,说:“你收着,现在不用给我。”
章林一猛地回神,本能抬手就要去抱真桃,手一抬,动作顿时卡住,又收了回去。他看着真桃,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尽后,竟然通体顺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覃妈妈来之前其实也没想过真桃会同意的,对现在的结果既惊奇又高兴,怎么着都是她促成的一桩婚事,狂拍着手掌,说:“好啦,太好啦,年底咱就把事给办了!”
门口的人也换了张脸,全都挤了进来,围着真家两老,讨个喜气,恭喜长恭喜短的,喧闹不堪。嘈杂中,只有两个准新人,视线穿过人群,浅浅地看了对方眼,又马上移开了视线。
村里老人常说,不会嫁人的女人年头嫁,嫁过去哼哧哼哧干一年,会嫁人的年底嫁,嫁过去好过年,一年上头有吃有喝。也正所谓瑞雪兆丰年,1958年大雪那天,真桃嫁给了章林一。
大雪的夜,寒风萧萧。
天边挂着一轮清月,盈盈清辉铺洒大地,枯黄的稻谷杆上,干裂的树枝上,都像挂满了星星点点的透明珠子,风一吹,像玻璃风铃,发出沙沙声响。
章家村村口的小河里已经结了冰。清辉在冰面上闪耀,似水波被层层推开,泛起涟漪,冰面下,潺潺水流无声划过。
河岸边有一排土房,微弱昏黄的光亮从土房木窗里透出来,星星点点,糅进了月光里。
村里的夜,总是这样的安宁且寂静。
忽然从一排土房中最远的那间里传出一阵大笑,声音划破长空,掀翻屋顶,直冲云霄。河面上忽然呲啦一声,跟蜘蛛结网般撕开一个口子,迅速向外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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