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好止步,她耳闻祝岚香怡声下气道:“翩翩,你父母留置的两间铺坊近年生意惨淡,只堪堪维系家宅开支,姨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假若当年我未接手阿姊与姐夫遗留的商铺,你个小女娃娃如何能令两铺经营下去?”
祝好仿若未闻,她又迈出一步,祝岚香急步紧跟,她翻脸比翻书快,并力握住祝好的手腕,令祝好手中的琉璃花灯因此坠地,可内里烛光竟未灭,反而愈烧愈旺,犹如坠凡星斗。
“祝好!你别不知好歹!此事暂且不论,你诬告老娘谋陷你一事又该作何解释?!是,我将你许给尤琅为妾确实不该,可我怎舍将你弃入尤家做什么陪葬女?我祝岚香再如何心狠,又怎会、怎敢残害他人性命?三日后堂审,若你胆敢再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我就……”
祝好俯身将坠地的琉璃花灯拾起,她想起自己的父亲之死极大可能与眼前的女人有关,不禁讪笑问:“姨母便如何?”
离京官堂审不过三日,若祝好在此期间横生不测,祝岚香与尤衍自然难逃疑凶,她正是吃准这点,料定二人不敢对自己下手,才出言挑衅。
祝好指尖拨转琉璃灯盏,令其光映彻四围,“姨母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再者,翩翩从未涉足商道,于此路不通,若将基业转手姨母名下,令姨母全权掌事承我双亲之志,不失为一桩益事。”
“只是……姨母应当知道,我近日尚需了结与尤大公子的案事,翩翩因此案险些丢却性命,我自是深信姨母不会谋害翩翩,今日在堂上也只是翩翩一时被冲昏了脑,翩翩给姨母赔不是。日来诸事繁冗,转名家产之事还需翩翩仔细斟酌再定,翩翩只想好好将养身上的伤,余事便先暂搁罢。”
“此案庞杂,又惹来京官判审,倒不知何时能了,翩翩也不知何时才可得闲处理家宅之事,若我嫁宋郎为妻,家产仍在我名下,届时若想转至姨母名下恐怕也难了。”
大成婚律,若二人结为夫妻,女子名下私产当与夫公有,而女子若想分利夫家财权,需以所育子嗣作拟,此律倒是作呕,尽磋磨女子,偏颇男儿。
祝好双亲已逝,其父临终前将余产商铺寄在她名下,若祝好嫁与旁人,届时她名下的家产自然难以转呈祝岚香。
若依此前,祝岚香倒没有此虑,祝好终归不过是一颗软柿子,商铺皆书她名下又如何?此女胆怯与她相争,数年来皆是她祝岚香执掌两铺,城中诸商认得可是她这张脸!可如今祝好却与先前判若两人,无形中暗生爪牙,再难教她肆意欺压。
祝岚香之所以将祝好嫁与尤琅为妾,只因尤家与她立约,事后此女名下余产皆归她一人所有,祝岚香当时还觉着古怪,为何尤家偏要祝好这等灾星作妾,直到生事她才彻悟,尤家买下祝好竟是为着给尤琅作陪葬女,她虽不喜这小杂种,却尚未生出要她下九泉陪双亲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