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好已脱离宋携青的偎抱,她陡见此景也是大吃一惊,她稍稍侧身,一双似含着春潮般明媚的眼定格在他身上,偏巧宋携青正移目看来。
祝好斜颈歪头,面作疑色。
他提亲归提亲,却将阵势闹得这般扬厉铺张,不仅如此,身尊神祇竟欲自贬作赘夫,祝好虽对宋携青不甚了解,更不知他此人性情喜好,然他所行所言从未作掩饰,只依区区几面便可断定他厌极了条理拘束,而宋携青却因她失手抛到玉像上的绣球陪她作戏至今,实令祝好难以通解。
宋携青不曾与她提及为神者若背约凡人当如何,祝好心痒难耐,她越发新奇此事,宋携青究竟因何对此诺百般顺从。
宋携青洋洋一笑,漫不经心地开口:“濯水,将礼单悉数念与祝夫人听听。”
话落,祝好见位列正中的使女越众而出,她手持红封卷轴,捻指展开一角,动作间祝好依稀觑见她腕侧的熠闪,宛若池中沐着艳阳欢游的锦鲤金鳞。
濯水趁着清嗓的间隙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至祝好身上,她正想仔细端详这位将与人神结亲的凡女,却觉旁侧一道冷寒不偏不倚地落到自己身上,她不敢再看,心中暗骂宋携青数遍后方埋首高唱:“津味轩喜饼五担、黄金千两、白玉高足一盏,青玉镂空杯一对、珊瑚迎门柜、朱漆雕填纹架、象牙镂花圆镜,红木银丝寿紫如意……”
半刻将过,濯水直觉唇焦舌干,她吐音近哑,遂将卷轴极力一合,她跨步至祝岚香身前将卷轴递给她,濯水微微作笑道:“夫人,我家公子所拟礼金不胜枚举,一时半刻恐难通诵,还望夫人亲眼。”
濯水于众人而言只不过是宋携青宅中的女使丫鬟,可她的言行举止却轻视主仆尊卑,若在平日,祝岚香必然要与她行口舌之争,奈何心神皆被礼单勾了去,自然也就懒于跟濯水计较。
祝岚香何曾见过这么多的奇珍瑰宝?她心荡神驰,接手时激切不已,两手竟不受控制的颤抖,导致卷轴脱手坠地,因街面呈低斜之势,卷轴受力铺张至几尺外,祝岚香与众看客明晃晃目见躺满字墨的礼单后齐声叫惊。
“这位宋郎君到底是何方神圣?竟集藏前朝驰名天下平一水的墨宝?更不吝将其作小姑娘家的聘礼?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殊不知可为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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