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众人才发现,段氏身上的锦衣不仅图样陈旧,还带着褶皱和勾丝,发髻也是胡乱挽就、七扭八歪,看上去颇为狼狈。

        但因着她形容尚小,又容貌美丽、举止娴雅,倒是别有一番风姿气度。

        在众人的注视下,段氏缓缓上前,在卞夫人座下郑重跪下行礼。

        卞夫人被唬了一跳,笑道:“非年非节的,何必行此大礼!”

        左右仆妇和女婢也都窸窸窣窣地笑了起来,一边有人搬来锦垫摆在下首,一边又立刻有人上前扶起段氏。

        卞夫人拉起她的手,“你我既然同侍司空,以后在我这儿只叙家礼即可,快坐。”

        段氏依言跪坐在下首,却仍恭顺地垂着头,只道:“夫人和善可亲,但我……妾……妾却不可忘了礼仪。”

        吭吭哧哧说完一句半文不白的话,段晞,也就是如今的段氏,忍不住羞耻地蜷起了脚趾,她不敢转头,只好在心里骂起来身边的老头:

        “天杀的刘阿斗,行礼你示范错就算了,连句话都说不囫囵!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的,在建安十二年的曹司空曹操的内宅,堂而皇之地站着一个理论上现在还是个胚胎的老头,这个老头还是曹老板心腹大患刘备的儿子。

        老爷爷刘禅仗着除了段晞没人看得见自己,不慌不忙地爬了起来,茫然又理直气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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