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假话,有什么好怕的。”阎娇娇笑着说道,出了城门,她也觉得天地宽广,忍不住豪情顿生,“刘唐兄弟你常在江湖上跑,也跟我说说江湖呗……我一个妇道人家居于后宅,没什么见识,就想听点新鲜的。”

        “您要是没见识,那天底下就没几个有见识的了。”刘唐恭维的说了一句,然后一边赶车,一边靠在车门上,跟他说些十里八乡的风土人情。

        要说出门,刘唐跑过的地方肯定没有阎娇娇多。前世的阎娇娇国内国外都去过许多地方,但要说见识,那还真得服了刘唐。

        这个时代,没有飞机高铁,没有手机导航,更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统一政府来管理治安,离开熟悉的城市出门,就意味着极大的危险。野外生存是基本技能,客死异乡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能走南闯北的,都是刘唐这样能打的汉子。

        刘唐是东泸州人,也就是后世的山西长治地区,能跑到山东来落草,中间还能探听到大名府给东京城送的贿赂,不能不说在是个人才。

        “我原本也是做生意的,因着没有本钱,便什么都做,走私盐,茶叶,香料,琉璃。有的时候赔,有的时候赚,但总得来说赔的多,赚的少,勉强糊口而已。”说起自己的往事,刘唐也是唏嘘不已,“不管是从东京到密州,还是从济南府到大名府,一路上都不太平。他们常说咱们山东盗匪多,可在我看来,那官衙里坐的才是大盗哩。”

        “怎么说?”阎娇娇递了个苹果给他,边吃边说。

        “还不是那个梁中书。”刘唐接过苹果,看都没看的吃了好几口,发觉极甜脆,这才更有了讲古的兴致,“阎娘子知道密州吧?”

        “密州?”听到这个陌生的地名,阎娇娇摇头。

        “密州可不得了,那里有市舶司,番商极其繁多,时不时还有红毛黄毛的番商出现。”刘唐曾经在密州生活过一段时间,便给阎娇娇讲了讲作为五大通商口岸之一的密洲的繁华,然后说起了他的破产史,“我那会儿贩私盐挣了点钱,好不容易到了密州,便想搞一笔大买卖,等挣了钱好回老家买地盖房娶媳妇儿。”

        “那时听说梁中书在为他的老岳丈准备生辰礼,放出风声说,只要有奇珍异宝尽管献上,不论价钱几何。我那时琢磨是个富贵的机会,便在密州促摸了三个月,应是淘换到了一对儿琉璃盏儿,又千辛万苦的从山东府走到了大名府,想借此挣上一笔。”

        “可谁知道,那梁中书贼不是个东西,他府里头的管家见了我的琉璃盏儿,说是好东西,问我作价一百贯可愿卖?我当时是二十贯买的,自然千愿意万愿意,交了东西只想收钱,却不料一盏茶的功夫,硬说我打坏了府里头的官窑瓷盏,问我要两百贯钱的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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