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凯瑟琳回答道。

        “Isaidyes,‘Y-E-S’,”看着贝克尔先生尚未反应过来的表情,凯瑟琳又补充道:“我当然知道,两年前安娜姑妈还带我去过她在里士满的家,给我做了她最拿手的玫瑰覆盆子冰淇淋。”

        “我看你只记得吃冰淇淋了。”贝克尔夫人冷淡地打断父女俩的对话,说道:“不管把你送进伦敦哪所学校,我都得提前告诉你:最晚到你八岁,我就会让你在学校寄宿——你这个自大又不懂事的脾气早该被好好修理了,我真是对你无法忍耐。”

        说完,贝克尔夫人就起身,回到位于二楼的卧室,把丈夫和大女儿晾在身后。贝克尔先生本来还想说什么,可只好赶紧追了上去,匆匆之间只来得及对凯瑟琳说一句“快去休息”,就陪同妻子一起上楼了——他刚才又听到了本该熟睡着的小安妮那细细的咳嗽声和哭声,这让他心疼得要命,恨不得立刻飞到女儿的小床前。

        凯瑟琳仍然安静地坐在那把高高的木椅上。她本来还想问母亲,以后还能否每半个月都到她喜爱的布莱顿海滩或者英国的哪个沙滩上堆沙子(她上次花了三个小时堆出了一只非常大的鲨鱼,还用早上吃剩偷偷藏起来的牛油果核做眼睛,用带来的小留声机播放《大白鲨》的配乐,在成功吓哭了两个总爱捉弄她、弄烂她的玩具的邻居男孩儿后,挨了母亲狠狠一顿责骂)。

        但哪怕母亲继续和她说话,她也不会把这问题说出口。

        她很清楚:母亲总是乐于在任何哪怕一丁点小事上反驳她。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母亲有些恨她。除了出于自尊没给她□□上的折磨,母亲已竭尽全力地用言语和行为上的冷淡与偏心来折磨她。这种恨在得知丽塔拿“能和哈里森·福特在大荧幕上同框”的电影试镜来诱惑她时变得如此浓稠,在片场对她的寸步不离以至于差点打扰了拍摄,似乎也并非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突然大发慈悲,而重现的紧张和关心。

        但如果为这件事一直难过,在任何程度上都于事无补。凯瑟琳灵巧地从高椅上跳下,看到歪倒的婴儿座前(大概下午的时候安妮在这里面蹦跳过)摆放着一碟水果,她从里面摘下其中一串最硕大的葡萄,脚步轻盈地跑回卧室。

        回到她熟悉的帐篷玩具屋面前,凯瑟琳感到快乐已经重新填满了她的心。小心翼翼地拧开束带上的圆形灯后,一排大小不一的玩偶正静谧地沐浴在灯光下。靠着楚巴卡厚密到令人安心的棕色毛毛,凯瑟琳打定主意,等下她装睡骗过九点钟来检查她是否入睡的贝克尔夫人后,还是要偷偷跑下床,在玩具屋里度过回家的第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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