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多也反应过来,担忧地望着她和莉莉娅通话。一分钟后,凯瑟琳神色凝重地对他说:“我得马上回纽约。玛丽娅她……她大概撑不过这周了。”
她想起当年贝克尔夫人去世时,她在跨洋航班上并没有赶上——虽然即使赶上了,很难说她会不会在病床前口出怨言。但玛丽娅不一样。玛丽娅虽然没有那么爱她关心她,但也从来没有虐待过她,何况从小到大,她给自己填了多少支票,让她不至于像许多演员那样一边打工一边试镜,又或者交不起学费……
凯瑟琳慌乱地想把手机塞进提包里,却适得其反,手机和小提包都从她的手中滑落,发出不小的声响。周围的人因此还看了她几眼,然而凯瑟琳已经无暇去想这个了——在她弯腰去捡前,莱昂纳多已经迅速替她都拿了起来,此刻,他的声音是如此镇定而可靠:“别慌,我去和乔治讲——我们回艾尔米塔什拿了行李,今晚就飞回纽约。不要慌,凯茜,我说了我会陪你,这一切都来得及,玛丽娅一定会等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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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凯瑟琳回家拿东西时,两只森林猫慢吞吞地凑了过来,在她脚下打滚——想到玛丽娅也曾喂养过它们几年,而它们也已经老迈,也许在不远的未来就会离开她,凯瑟琳不禁有些心酸。
在飞机上,她内心不由自主地翻腾起贝克尔夫人去世的那天经历,那是她的十五岁生日,而贝克尔夫人从生到死,都那么擅长给她添堵。这让她在葬礼上也没能掉下眼泪——拍摄风雨哈佛路的时候,她在母亲葬礼的剧情上哭得都更伤心。一直以来,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玛丽娅会如此疼爱她的母亲,却对小时候的她如此冷淡?
凯瑟琳走进布鲁克林的一家私人医院,看到玛丽娅的神智居然意外地清醒了许多——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清醒了,这也许就是预兆。
许多话在凯瑟琳心中盘旋打转,尽管对一个即将离世的九旬老人追问到底是不礼貌的,但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个机会了:玛丽娅一离开人世,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血亲只有安妮,而安妮比她还小,对往事更是一无所知。
凯瑟琳不在乎她十八年都未曾出现的生父和外祖父,但她厌恶这种未知感带来的恐惧——世界上大多数人唾手可得、习以为常的信息,对她来说却要得到得如此艰辛。
“莱昂……你出去吧,我和玛丽娅有话要说。”凯瑟琳神经质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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