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还在构思玛丽恩和那个一直试图猥亵她的心理医生阿诺德晚餐时的心境与现实,因此眼神又恍惚了起来。

        她有一个原本热情英俊、和她真心山盟海誓的男友,在她离开富裕的父母、对生活徘徊不定时,他鼓励她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开一家服装店,到时候里面的美丽衣服都是她设计的。那是他们灵魂支柱般的梦想,他们似乎即将抵达的温暖春天。

        而现在,她坐在餐桌前,对面的秃头男人一边咀嚼着嘴里的牛排,一边垂涎地看着她——此时此刻,她就好像他餐盘里的一块被烹饪得恰到好处的牛肉,被肆意撕扯践踏。

        这个男人的手终于抚摸上了玛丽恩的手。那种恶心黏腻的感觉,让她几乎想立刻抓起刀叉狠狠刺进这只肥厚的脏手里,她几乎都能想象他流出的血都是黑乎乎的,脏得吓人。

        ……可她不能。她需要钱,她不想再忍受这种彻夜难眠的蚀骨痛苦了,她宁愿出卖自己的身体,也要从这个恶心的男人那里拿到钱交给哈瑞去药头手里买药,哪怕那只是饮鸩止渴的一时之欢,她也顾不得了。无尽的酸楚悲辛在她心里翻江倒海,她是拥有心爱男友的女孩啊,她有过誓言,她如此深爱哈瑞……

        但现实里,她面前仍然是这个秃头的男人,而且正在充满思量地琢磨着她——他的这个客户,这个暂时还没搞到手的猎物,这个年轻漂亮的尤物,为什么今天如此乖顺,她想要从我这里要点什么?太好了,这一天终于来了。他所舍去的只是一点金钱,而他从这具年轻的躯体上能索取到更多。

        玛丽恩凝望他这种秃鹫看到一具腐尸的兴奋神情,一种迟来的凌迟之苦割着她的心——但她又想起来了,是哈瑞要她来的。哈瑞出卖了他们的爱情,要她出卖身体为他们换回买药的钱,他们在蓝天白云下的草地上的许诺早已分崩离析。

        但滔天的雨幕降下,好像在无情地嘲笑她——她也是帮凶。

        因为他们都要被这无穷无尽的药瘾给吞噬殆尽,只能在黑暗中沉沦,彼此指责,彼此怨恨,弄得彼此丑态毕露,似乎都再也等不来春天。

        安妮看到凯瑟琳时而充满愤恨,又时而流露软弱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安慰她,还是别打扰她酝酿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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