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奎恩·拉提法这个监狱妈妈纯熟而撩人的金钱攻势,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前任“蝙蝠侠”迈克尔·基顿饰演的斯文败类令人眼前一亮,这位过气数年的前一线明星也许很快就要翻身了——

        “你们来看我,让我感觉受宠若惊,我是只被命运巨轮碾过的飞蛾……呃,我是……呃,扑火的蝴蝶”,草包脑袋的洛克希被凯瑟琳诠释得恰到好处,她身边的基顿也显然与她配合非常融洽,在WeBothReachedFun里和记者“玛丽·桑夏恩”共同上演了一出优秀的提线木偶戏,把一个钻到钱眼里不择手段的讼棍,如何巧妙地为洛克希洗脱杀人罪名的过程处理得既清晰有有趣,让芝加哥的每一首歌舞都像盛宴上的一道道佳肴,一次又一次推高食客的期待。

        在闻香识女人、天才雷普利和木兰花里均有亮眼表现的菲利普·霍夫曼,给影评人和拿到首映票的观众表演了也许是歌舞片历史上最让人怜悯的歌舞“玻璃纸先生”,他如同小丑戏里微笑但僵硬的可怜丑角,把整部电影推向黑暗的高潮——

        “我一直想让我的名字登上所有的报纸,”凯瑟琳的洛克希在监狱里穿着颜色轻佻而活泼的衬裙,抱着匈牙利女囚给她洗好的内衣(这个女囚清澈绝俗的容貌在监狱探戈那段里就惊艳了所有人,据说是凯瑟琳·霍丽德在去俄罗斯宣传时发掘的年轻女孩——她的眼光实在独到),表情得意中混杂着狂热的期许,因为“妈妈”刚才说她会成为苏菲·塔克那样的巨星,“在遇到阿莫斯之前,我跟一个丑陋的富豪私酒贩子交往过,他喜欢带我出去拿我炫耀,丑男人都爱这么做……”

        这一刻,凯瑟琳少有的笑得如此符合美国人对一个金发甜心的定义。但这不是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甜笑,而是一种无知嚣张、自鸣得意的炫耀。

        监狱的日常布景已经消散,彻底黑暗的舞台中只有一个光源,由此营造的独特视觉效果让所有人瞩目于此——镜头自下往上,银色的缎舞鞋,细密而若隐若现的渔网袜,笔挺修长充满力量感的双腿,短至大腿根的性感银色流苏舞裙,闪亮的水钻臂套下流畅的肌肉线条,经典的珍·哈露金发造型配合着那甜蜜饱满的桃色脸颊——无论洛克希有多么愚蠢,但至少在此刻,在她的幻想里,她的确是一个可以和维尔玛相媲美,令人神魂颠倒的绝色尤物。

        “在获得这么多关注的情况下,这个世界一定会满心满意地欢迎我!”背景仍然是全黑的,洛克希喜悦地对着臆想中座无虚席的观众挥舞双手,慵懒迷醉,仿佛她已经蜕茧成蝶,从一个可能被绞死的女囚变身为被万人追捧供奉神坛的舞台巨星。

        洛克希咬字清楚地唱着她那些令人发笑的狂妄宣言,她丑陋的心灵和美丽的外表造成的强烈反差,为全体观众都带来一种肾上腺素飙升的锋利快感:“每个人谈论的名字都将是——洛克希!赚得盆满钵满的女人将是——洛克希!”

        我要成为一个明星,那意味着每个人都认识我,人们会认出我的眼睛,我的秀发,我的牙齿,我的胸部,我的鼻子——

        大荧幕上凯瑟琳的洛克希痴痴地笑着,极具自恋感地爱抚自己这双迷倒整个世界的绿眼睛,然后是绯红动人的脸颊,为自己的美丽所深深陶醉。如果她真的明白什么是爱,她最爱的一定是自己,而这实在不是件坏事——在这人性缺失,一切被金钱左右的荒谬世道,坏女人也许更容易活下去,否则那个可怜的匈牙利女人怎么会被吊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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