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不是我的错。

        夜风惊醒了她,她模模糊糊地睡回了床上。

        第二天,格温妮丝在餐厅只见到了凯瑟琳的助理艾玛——格温挑了挑眉说:“她在睡懒觉?说好的我们一起去练瑜伽呢,凯茜居然会睡懒觉了?我要去嘲笑她!”

        艾玛来不及阻拦,不过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凯瑟琳肯定无所谓格温妮丝这么干——但格温妮丝走进房间后,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艾玛疑惑地也走进去,然后看到格温妮丝第一次表情如此严肃,她搂住闭着眼睛的凯瑟琳,抚摸她的额头温度——就像昨天她抚摸艾普尔一样。然后她对艾玛果断地说:“亲爱的,去给汤姆打电话吧。我也会先叫我的私人医生过来给她看看——怎么会一晚上突然就病成这样?”

        ……

        ……这太疼了,身上没有任何地方不疼。

        凯瑟琳讨厌生病,讨厌一切让她显得软弱的东西。她想起八岁时的一次发烧,她孤独地缩在床上,没有人给予她爱抚和照顾,她自己吃了药——她刚上学就会用医药箱了,这样身上磕磕碰碰了自己就能解决。但外伤和发烧不一样,她冷得绝望,那天她望着窗外的太阳,觉得伦敦微弱的阳光一点都不能温暖她,她恨伦敦,她想念布莱顿海滩,她从这个看似宏大、有几十亿人的世界里得不到什么爱,也许死了也没人会关心她,就像安托瓦内特那样,一遍遍地想过死亡。那时候,她一边为自己哭,一边觉得这样太软弱,可是怎么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直到安妮偷偷跑进来看望她,用她滚烫的手贴自己的脸颊。安妮才三岁,还不太理解什么是生病,看到她在哭,也着急地哭出来——那个时候,她觉得活着还是值得的,就像安托瓦内特始终还是对这个世界心存期待……她比安托瓦内特更幸运。安妮是她年幼时唯一会对她笑,爱她的人,是她黑暗里的明灯,沙漠中的清泉。

        然后,梦里的她好像走进了一片充满迷雾和泥泞的潮湿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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