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米歇尔发现自己需要这个吻,因为她匮乏的信心需要被喜爱地注视才能治愈——但又在几秒后把克洛伊推开。

        她们是在一面落地镜前接吻的。

        年轻的克洛伊和步入中年的米歇尔,像一面镜子折射出的一对双生花。经历、年纪与社会地位都天差地别,何况这还是个充斥猜忌与背叛的故事比但此刻,她们对彼此的关心似乎在假意中仍然有几分真心。

        拍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凯瑟琳甚至觉得简直算容易:喜欢是盲目的事情,她看着米歇尔眼周的每一条细纹,优雅的齐肩金发,还有她纤薄的唇角,每一处都让她看得屏住呼吸,这都是她八岁起就着迷的一切。但她不能这样简单地代入,她早已架构好克洛伊的灵魂,让这个角色在心中生根发芽……

        在她八岁那年,她看完了菲佛主演的疤面煞星,在回家的路上,进书店买了一本《如何在镜头前表演》,然后回家对着镜子模仿——她也有和菲佛一样的金发,她幻想着自己像菲佛那样主演一部世界闻名的电影,然后更加认真地学习和磨炼书里的知识。

        那本书教会了她理解一件事:真正的表演不是表演,而是自然的反应。演绎寒冷不该只是颤抖,而是需要去寻找生火取暖的工具,表演疼痛不仅是大叫和哭泣,而是翻箱倒柜,像即将渴死的人寻找水源那样去找对症的药……表演爱也是。

        没有爱而渴盼爱的人,就像冻僵的双手触碰热水那样灼烧般疼痛,在遇到一点可能的爱意时,并不会热情地迎上去,而是胆怯地退却,眼中既有期待,也混杂着惶恐和质疑:我真的值得这份爱吗?

        她抱着书,菲佛的海报被她小心翼翼地悬挂在一旁。她在镜子前练习到晚上,她觉得自己把菲佛的笑模仿得真好,虽然她还小,但以后一定会主演属于自己的电影——直到那个生下她的女人走进房间,看到她的笑,看清书名后,把它从她怀里夺过来,同时也没有放过海报……

        米歇尔·菲佛的金发,她的红唇,她漂亮的吊带绿裙,随着纷纷扬扬的纸屑,落在了凯瑟琳的脚下。

        在剧本最后,克洛伊抓住栏杆,身后空空荡荡,摔下去就将面临死亡。而她踩在破碎的玻璃上,绝望地哀笑着,心头和唇边都叩响同样的疑问:我给了你被岁月侵蚀失去的信心,我全心全意地给予你真挚而激情的爱,为什么你会推开我?是否是因为……我真的不值得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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