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五个郦家侍者抬着盛放尸骨的竹架出来,张凤峙掀开竹席,见头是头、身是身,都已规整摆好。
他忙向温狸乘坐的通幰车走去,一把掀开帘幕,见她已蜷在车角睡着。
晨雾清寒,侵得她面色苍白,车幕擦坏了额心点的朱砂,似片揉碎的花瓣。
她半张脸埋入幕间,胸口缓缓起伏,车里飘着脂粉和耐冬的香气。
张凤峙脱下外袍,想覆她身上,见到袖上刺眼血迹又放下,让步涯取来从未穿过的干净袍子,展开轻轻覆她肩头,退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步涯识相退下去,青帷垂曳委落密密周覆,似重重深障迷雾横阻稀薄晨光,他坐在车中,手搁膝头,望着已经裹上的掌心出神。
郦信的云母车在前离去了,周围渐次滚过许多轮毂,来往人声喁喁,路过仆役都对这驾不动的车感到好奇。
步涯也好奇,他本以为公子有话嘱咐才下车,却没有听见有说话的声音,也不见人出来。
轻纱间依稀窥见两道人影,一人坐着,一人卧着,相隔数尺,互不干扰。
他坐得端正清直,投在纱幔上的身影像一枝萧肃苍松,晨风吹过,青碧色绉纱翻起轻褶,如湖面掠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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