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骂我的时候,胆子挺大的啊。”纪延朗挑眉道。

        “……”怎么又说起这个了?方盈不接这话,绕回去问,“那最后怎么办了?真把使女辞了么?”

        “没有。”纪延朗也没纠缠,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她们母女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不安排人照应,哪能放心?我叫她自己选,要么留下两个使女,要么让福嬷嬷派人去,邓大婶心里明白得很,自然选留下使女。”

        方盈不由笑了笑——这邓大婶还真是心里有数,知道纪家派去的人,不由她管,远不如两个使女听话。

        “又让人去多买些米面来,把家里的米缸面缸都装满,再多存些冬菜,她看见家里有余粮,心里稳当了,别的事都好说。”

        纪延朗端起茶喝了半盏,接着说:“其实邓大婶只是嘴上凶恶,心地从来不坏。他们一家三口当年那么艰难,邓大婶无论怎么骂我,嫌我什么也不会干、光能吃饭,也从没想过把我交出去换赏钱。”

        “那确实十分难得,称得上一家义士了。”方盈这话是真的发自肺腑,以她所见,她亲生父亲和亲舅舅为了仕途,都能起心思、想把她送进王府做姬妾——赏金对邓家的诱惑,想来并不比她父亲的仕途要小,而纪延朗于他们来说,更只是个素不相识之人,他们竟然还能收留纪延朗,也真的只有义士二字才能形容。

        纪延朗也觉这话说到心里了,他连连点头:“你说得对。邓大哥虽然没读过书、不识得字,但为人慷慨高义,绝胜我见过的许多王孙公子,可惜天妒英才……”

        说到此处,他颇有些伤感,怕方盈看出来,假装低头看自己双手手掌,岔开话说:“我跟他学了许多本事,撒网捕鱼、伐木砍柴,还补过渔网、晒过鱼干,修过船……”

        方盈有些明白了,他早上说回来再跟她说邓家母女的事,实际应是想解释邓家对他的恩情到底有多重、以及他为何那般安置母女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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