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还没亮,小学门口只有路灯亮着,冷风吹过,带着点凉意。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赵建国。
摸向膝盖,昨天整理货架的酸痛还在,一按就钻心地疼;左手的搪瓷杯倒在一旁,枸杞洒了点在柜台上;中山装内袋里,妻子的照片硌着胸口,边缘磨得发亮。店铺的抽屉里,压着三份“生存难题”:经营的“进货清单”,红色标注“奥特曼笔记本进15本(孙子喜欢,孩子也爱买),水彩笔进10套,橡皮进30块(按9毛卖,薄利多销)”;家庭的“待办清单”,“凑够孙子学费1200元(还差800),给孙子买奥特曼生日蛋糕(预算50元),交店铺租金1500元(房东明天上门)”;还有张“身体警报”便签,是医生写的“关节炎急性期,避免长时间站立、蹲跪,需热敷”。
我摸向钱袋,里面只有300元,是昨天卖文具赚的钱——今天必须多进些孩子喜欢的文具,多卖些钱,既能凑够学费和租金,也能给孙子买生日蛋糕,不然既对不起孩子,也辜负儿子的信任。
江城穿越之文具店的晨光
凌晨5点半,我提着钱袋往批发市场走。天还下着小雨,我没带伞,只能用塑料袋裹住头,雨水打湿了中山装,冷得我打哆嗦。到了批发市场,老板笑着迎上来:“老赵,你可来了,新到的奥特曼笔记本,进20本吧?”我犹豫了半天,还是说“进15本吧,卖不完怕压货”。进货时,我跟老板砍了半天价,每本笔记本省了5毛钱,水彩笔每套省了1块钱,老板笑着说“老赵,你也太会过日子了”,我只是笑——不省不行,孙子的学费还没着落。
早上7点,我赶回文具店,刚把文具摆上货架,孙子就背着书包跑过来:“爷爷,今天我要早点去学校值日,还要告诉小朋友明天是我的生日!”我赶紧从柜台里拿出块面包,递给孙子:“快吃,爷爷送你去学校”。路上,孙子拉着我的手说:“爷爷,明天我生日,能不能给我买个奥特曼蛋糕?还要带奥特曼玩具的那种”。我蹲下来,帮孙子理了理红领巾:“能,爷爷肯定给你买,保证有奥特曼玩具”,心里却发酸——蛋糕至少要50块,今天必须多卖些文具才能凑够。
早上8点,上学的潮开始了,文具店挤满了孩子。我左手拿文具,右手收钱,忙得不可开交。有个小男孩哭闹着要奥特曼玩具:“爷爷,我就要这个,我明天也要过生日!”男孩的妈妈拉着他要走:“别买了,家里已经有很多了”。我笑着说“孩子喜欢就买吧,我给你便宜点,15块钱”,其实这个玩具的进货价就要12块,我只赚了3块——我知道孩子的快乐很简单,能满足就满足。
中午12点,课间休息时,我终于有空吃口饭。我从抽屉里拿出早上买的馒头,刚咬了一口,就看见孙子的班主任走过来:“赵叔,孩子说你明天生日,想请你去学校参加生日会,顺便跟你聊聊孩子的学习”。我赶紧放下馒头,笑着说“好,我明天一定去”,心里却满是愧疚——我连给孙子买蛋糕的钱还没凑够,更别说买礼物了。
下午放学的潮时,孙子在店里写作业,遇到不会的数学题,喊我“爷爷,这道题我不会做”。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凑过去看,却发现老花镜度数不够了,题目看得模糊,只能眯着眼睛:“这道题要先算乘法,再算加法,爷爷教你”。教孙子做题时,我怕他发现我看不清,只能把题目念出来,让他跟着我一起算,膝盖却疼得越来越厉害,只能偷偷用手按着。
晚上8点,关店时我坐在收银台算账,今天一共卖了95块钱,除去进货成本,只赚了30块。我叹了口气,想着明天要交租金,孙子的学费还差770块,蛋糕钱也没着落,心里满是压力。这时我听见路过的两个人议论:“这老头真抠门,橡皮卖1块钱,比别的店贵,还总说自己不容易,肯定赚了不少”“你看他孙子在店里写作业,连个台灯都没有,真是舍不得花钱”。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我攥着账本,指节发白——我不是抠门,是真的没钱,橡皮卖1块钱,除去成本只赚2毛钱,台灯我早就想买,可一直没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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