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向后背,昨天被打的地方已经肿成硬块,按下去疼得钻心——却得强撑着起身。铁皮房的桌面下,压着三份“生存难题”:妹妹的手术费清单,红色印章写着“需15万,再不交就取消手术”,旁边还贴着医院的催款通知;头目给的业绩表,“今日目标3单,共10万,没完成就体罚,关禁闭”;还有张我画的逃离路线图,后山小路有两条狗,需要带食物引诱,却没钱买——每天只有10元生活费,连买火腿肠的钱都不够。

        我摸向胸口,妹妹的病历本复印件还贴在那里,照片上的她笑得很虚弱。老人机里已经存好了要拨打的诈骗号码,第一个是位60岁的奶奶,头目说“她刚收到儿子寄的养老钱,肯定有钱”。我攥着老人机,指尖发白——我真的不想骗她,可一想到妹妹的手术,想到头目说要给家人发“问候视频”,就只能咬咬牙,把良知暂时压在心底。

        早上5点,我准时到大厅集合。头目手里拿着钢管,站在队伍前面,眼神凶狠:“今天谁要是没完成业绩,就别想吃饭,也别想睡觉”。他把我拉到前面,指着名单说:“阿哲,你今天负责骗那几个‘大客户’,要是再敢耍花样,我就把你妹妹的病历本寄到你家,让你妈知道你在这边干的‘好事’”。我点点头,不敢反驳——我不能让妈妈知道我在做诈骗,更不能让妹妹担心。

        早上8点,我被迫坐在电话前。第一个电话打给王奶奶,她的声音很慈祥,带着点耳背:“小伙子,你说什么?我的账户冻结了?我没干什么坏事啊,怎么会冻结呢?能不能慢慢说,我听不懂”。我按话术念:“您的银行卡涉嫌洗钱,需要转5万元到安全账户,解冻后会还给您,要是不转,您的账户就会被警方查封,还要负法律责任”。

        念到一半,我故意放慢语速,趁监听的人不注意,小声说:“奶奶,别信,是诈骗,赶紧挂电话报警,别转钱”。刚说完,耳机里就传来头目的怒吼:“你在说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我赶紧改口,说“奶奶,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银行核实,不过要尽快,不然账户就会被查封”。

        江城穿越之边境话术本里的良知

        挂了电话,头目冲进房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到外面的空地上,用钢管对着我的后背打了几下:“让你耍花样!让你提醒她!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我疼得趴在地上,冷汗直流,却笑着说“至少她没转钱,你没骗到”。头目气得又踹了我一脚,说“你等着,今天要是没完成业绩,有你好受的”。

        中午吃泡面时,我只吃了一半,把剩下的用塑料袋包好,藏在床底——想留着晚上去后山引诱狗,逃离计划不能再拖了,妹妹的手术不能等。这时老人机响了,是头目打来的:“给你个‘大客户’,是位刚拿到工程款的李老板,骗成了给你加‘回家积分’,骗不成,你就等着关禁闭吧”。我攥着电话,手心冒汗——我知道,这位老板的钱可能是几十位工人的工资,要是被骗了,工人们就拿不到工资了,可我却只能按要求打过去。

        下午2点,我拨通了李老板的电话。他的声音很疲惫:“我刚拿到工程款,准备给工人发工资,你说我的账户被警方冻结了?怎么回事?能不能先核实一下?我这钱不能出问题,不然工人的工资就没着落了”。我按话术骗:“您的账户被警方冻结,再不转钱就会被抓,还要罚款,转钱到安全账户是唯一的解冻方式,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拨打‘官方电话’核实”——那所谓的“官方电话”,其实是诈骗团伙的另一个号码。

        说着,我故意把“转账截止时间”说错,把“下午3点”说成“下午5点”,想给李老板多留点时间反应,让他有机会去银行核实。监听的人发现后,冲进铁皮房把我的话术本撕了,还把我妹妹的病历本复印件摔在地上:“再敢耍花样,我就把这个寄给你家人,让他们知道你在这边骗钱,让你妹妹知道她哥是个‘骗子’”。我赶紧把病历本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咬着牙,没哭——心里想着“只要能回家,再难都能忍,等我逃出去,就去自首,弥补这些过错”。

        傍晚,我在大厅打扫卫生时,听见头目和几个手下聊天:“那些人还真以为骗够钱就能回家?等把他们的利用价值榨干,就把他们卖到别的园区,还能再赚一笔”。我心里一紧,原来头目根本没打算放任何人回家,之前说的“骗够50万就放你回家”都是假的。我摸向枕头下的磨尖塑料片——是用矿泉水瓶做的,想用来割铁丝网,心里的逃离计划更坚定了:不能再等了,今晚就逃,就算被发现,也比被卖到别的园区好。

        晚上被迫加夜班时,我给一位大学生打电话。他的声音很年轻,带着点焦虑:“这是我兼职赚的学费,要是被骗了,我就没法上学了,你能不能别骗我?我爸妈赚钱不容易”。我心里发酸,想起自己上学时的样子,也是靠兼职赚学费,却只能按话术念:“您的账户涉嫌诈骗,需要转2万元到安全账户,不然就会被学校开除,还要负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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