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趴在***的板房桌子上,手里还攥着那把旧卷尺,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不停——凌晨5点半,工人老周发来的紧急消息:“张哥,我妈手术费还差1万元,医院催着交,你那边能不能再想想办法?”还有妻子发来的消息:“儿子的报名费还没交,老师今天又催了,爸妈的降压药我跟邻居借了点,你别太着急”。
窗外天还没亮,工地里只有应急灯亮着,冷风吹过板房,带着水泥的粉尘味。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
摸向膝盖,昨天跑工地的滑膜炎还在疼,一按就钻心地疼;左手的搪瓷缸倒在桌上,老鹰茶洒了点在工程清单上;工装内袋里,儿子的成绩单硌着胸口,纸页边缘磨得发亮。板房抽屉里,压着三份“生存难题”:工程的“施工要求”,红色标注“李总家今日整改水电点位,下午3点甲方复查;王姐家补20袋水泥,避免停工”;家庭的“待办清单”,“寄儿子报名费800元,给爸妈买降压药500元,预支老周工资1万元”;还有张“身体警报”便签,是医生写的“膝盖滑膜炎急性期,避免久站久蹲;血压偏高,少吃重盐”。
江城穿越之卷尺下的担当
我摸向工装口袋里的零钱,昨天从亲戚那借的2万元,付了1400元水泥钱,还剩18600元——今天必须去李总公司要回部分工程款,不然既帮不了老周,也寄不了家里的钱,五金店的电线钱还欠着王老板的,只能再欠几天。
早上6点,我准时到工地。刚下车就看见工人老陈在等材料:“张哥,电线还没到,没法接线啊”。我赶紧说“我去王老板家拿,你们先整理昨天的施工垃圾,注意安全”,心里却在着急——李总那边要是再不给钱,连工人的伙食费都快付不起了。到五金店拿电线时,你(原视角的“你”)笑着说“张哥,电线先拿去用,钱的事不急”,我赶紧道谢:“谢谢王老板,等工程款到了我第一时间给你结”,心里满是感激——在难处时,总有陌生人愿意帮一把。
早上8点,我拉着电线回工地,刚到门口就看见老周在等我:“张哥,实在不好意思,又跟你开口”。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5000元:“老周,我现在手里只有这么多,剩下的5000元我去李总公司要,你先拿着交部分手术费”,老周接过钱,眼眶红红的:“张哥,你放心,我妈好了就回来干活,这钱我一定还你”,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啥呢,先照顾好阿姨”。
上午10点,我去李总公司催工程款。秘书说“李总在开会”,我在走廊等了2小时,腿都站麻了,膝盖疼得直冒冷汗,只能靠在墙上缓一会儿。终于见到李总,他却只给了1万元:“剩下的下个月再说,我这边资金也紧张”。我攥着钱,心里满是无奈,却只能笑着说“谢谢李总,麻烦您下次尽快”——1万元不够预支老周的工资,更别说家里的开支,只能再跟另一个亲戚借5000元。
下午2点,回到工地,发现工人把李总家的插座点位装错了,需要重新开槽。我赶紧拿起工具蹲在地上整改,膝盖疼得像被针扎,只能时不时用拳头捶捶腿,工人老陈走过来:“张哥,你歇会儿,我们来弄”,我摇摇头:“没事,我亲手改才放心,明天验收不能再出岔子”。整改到傍晚6点,终于完成,我却站不起来,老陈赶紧扶我坐下,递来一瓶水:“张哥,你这膝盖再这么硬扛,会出事的”,我喝着水,眼泪差点掉下来——我也想歇,可我不能,工人要工资,家里要开支,我一歇,大家的日子都难。
晚上8点,我给老周转了5000元,又给妻子转了1300元:“儿子的报名费和爸妈的药费,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妻子回复“你别太累,我跟儿子都盼你好好的”,看着消息,我心里像被揪着疼——结婚15年,我没陪她过过几个生日,儿子从小学到高中,我只参加过一次家长会,欠家里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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