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穿越之界碑旁的忠诚
一、边防连的钢枪与带霜的指尖
高原边境“雪域边防连”的清晨总飘着风雪与压缩饼干的混合味道,我开着补给车停在营地外,看李卫国穿着荒漠迷彩服走向巡逻队伍。他的袖口沾着乳白色冰霜与深褐色泥土,是昨天趴在雪地侦查时蹭的;胸前别着“戍边先进个人”徽章,边缘被风雪磨得泛白,却依旧亮眼;左手握钢枪,枪身裹着深绿色防滑布条,枪口朝下对着地面,枪托处用小刀刻着“守土有责”四个小字,笔画深而有力;右手正帮新兵整理抗寒装备——指尖因长期握枪、拧帐篷钉泛着厚茧,指缝里藏着点淡黄色冻疮膏痕迹,是刚才给战友涂药膏时蹭的,连指甲盖都因高原缺氧显得有些凹陷发紫。
他的营地帐篷旁永远摆着三样被风雪浸润的东西:装着热水的军用水壶,壶身印着“雪域边防连”的红色字样,壶盖缠着圈保温胶带防止结冰,是他长期喝冰水导致胃寒后,战友帮他缠的,他说“喝口热水,能撑到巡逻终点”;记满“巡逻清单”的黄色笔记本,封面用透明胶带层层粘补,某页写着“周一:巡逻3号界碑(带新兵小陈、小李熟悉路线);周三:维护2号界碑(补刷‘中国’红漆);周五:清点过冬抗寒大衣(重点查新兵尺码)”“提醒自己:给妈寄冻疮膏(妹妹说妈膝盖疼得下不了床);给妹妹买高考数学真题(下次补给车来务必带)”;还有张家人的合照,用透明塑封包着压在装备箱上,照片上父母站在老家的苹果树下,妹妹举着“哥,等你探亲假回家”的手绘牌子,背面用马克笔写着“妈,我在这边一切都好,战友很照顾我,别担心”。早餐间隙,他会靠在帐篷杆上啃压缩饼干,左手捏着饼干,右手拿着军用水壶,眼睛却始终盯着边境线方向——怕突如其来的风雪耽误巡逻,也怕错过补给车(车上来带家人的消息),饼干渣落在迷彩服上,他都没顾上拍,只说“界碑在人在,多走一步巡逻路,家里人就能多一分安稳,这点苦不算啥”。
上周暴雪夜,我送完补给准备返程时,撞见他在4号界碑旁对着手机红着眼。荒漠迷彩服被风雪打湿,紧紧贴在单薄的肩膀上,帽檐积着厚厚的雪,睫毛上冻着白霜;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妹妹发来的消息:“哥,妈昨晚关节炎犯了疼得晕过去,医生说要住院做手术,要交5000元押金,你能不能请假回来?”而他刚带着新兵完成25公里巡逻,鞋里进的雪早已冻成冰壳,脚趾冻得发麻,却接到连长发来的紧急通知:“暴雪封山,补给车推迟一周,过冬物资不够,巡逻队要省着用抗寒装备”。
这时身后传来新兵小陈的惊呼,我转头看见小陈脚下打滑,半个身子挂在雪坡边,李卫国赶紧冲过去,左手死死拉住小陈的手臂,右手抠进雪地里借力,自己半个身子也悬在雪坡外,手背被冰碴划出血口子,雪水混着血渗进手套。等把小陈拉上来,他先检查小陈的装备:“有没有冻着?氧气瓶还在吗?”确认没事后,才用雪擦了擦自己流血的手背——怕小陈害怕,也怕伤口在低温下感染。等新兵们睡着,他坐在界碑旁,对着“中国”二字小声说“妈,对不起,儿子不能回去陪你做手术,等我守好这片边境,就申请探亲假回家陪你”,眼泪掉在雪地上,瞬间结成小冰粒。后来才知道,他那晚把自己的抗寒大衣盖在新兵身上,自己裹着薄睡袋熬过-20℃的寒夜,第二天发烧到38℃,却还是坚持带新兵返回营地,给家人发消息时,故意拍了张营地阳光明媚的照片,说“这边天气很好,我吃的也很好,妈你安心治病”。
帮他搬抗寒物资时,我见过他在帐篷里偷偷涂冻疮膏。他背对着战友,卷起迷彩服裤腿,膝盖与脚踝满是紫红色冻疮,有些已经开裂流脓,是长期在雪地行走、站岗导致的,昨天站哨时,寒风灌进裤腿,冻得他直发抖。刚涂好药膏,连长走进来:“卫国,明天你带新兵去4号界碑维护,那边风大,注意安全,一定要赶在暴雪前回来”,他没反驳,只是挺直腰板敬礼:“放心吧连长,保证完成任务”。等连长走后,他却拿起家人的合照,手指反复摩挲着母亲的脸,叹了口气——4号界碑是全连最难走的巡逻路线,去年有战友在那边巡逻时摔断了腿,他怕自己出意外,没机会见母亲最后一面,只能从枕头下拿出信纸,又给家人写“平安信”,在末尾加了句“要是我没回来,你们别难过,我守的是咱们国家的边境,不丢人”。他的装备箱最底层,藏着件没拆封的军绿色毛衣,是母亲去年冬天织的,标签上还贴着妹妹写的便签:“哥,妈织了一个月,说高原冷,让你巡逻时穿,别弄脏了”,可他舍不得穿,怕巡逻时刮破,想留到探亲假回家时,穿着给母亲看;迷彩服内袋里,永远装着父亲的退伍证复印件,上面印着父亲年轻时守边疆的照片,父亲说“穿上军装,就要对得起这身衣服,守好国家的每一寸土地”,他怕自己在艰苦环境中忘了初心,每次巡逻前都会拿出来看一眼。
扫营地时,我捡过他扔掉的压缩饼干包装,上面用马克笔写着“今日任务:带新兵巡逻4号界碑(25公里)、补刷界碑红漆、侦查边境情况;给妈寄5000元(跟班长借);省着用抗寒大衣(给新兵留2件);平安信:跟妈说手术别紧张,跟妹说高考别慌”。那天上午,我看见他在训练新兵雪地行军时,故意走在最前面踩脚印,让新兵跟着走,自己的迷彩裤腿被雪打湿也没在意,新兵小李说“班长,你歇会儿,我来带路”,他却笑着说“我熟路,你们跟着我,安全”——他总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安全让给新兵。这种“对使命忠诚到极致,对自己苛刻到底”的坚持,曾让我坐在补给车里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戍边战士”当成与死神较量的战场,每一次巡逻都是对家国的承诺,每一次坚守都是对家人的亏欠,那些沾着冰霜的迷彩服背后,藏着比高原风雪更沉重的“守护担当”。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补给车方向盘上打盹,梦里全是他踏雪巡逻的“咯吱”声与界碑旁的红漆味。晨光透过高原的云层照进来,在他的巡逻清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写在上面的任务标注。
二、界碑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脚趾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边防连的帐篷里,身上盖着薄睡袋,手里还攥着那本巡逻笔记本,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不停——凌晨5点,妹妹发来的紧急消息:“哥,妈今天要做手术,医生说再不做会有危险,押金还没凑够,你能不能想办法?”;连长发来的消息:“卫国,今天必须带新兵去4号界碑维护,暴雪3点就到,要赶在暴雪前补刷完红漆,防止界碑被雪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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