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门票

        奥斯汀轿车的引擎早已冷却,但苏砚秋的身体,却像一台过载后仍在嗡鸣的机器,无法停止颤抖。她那句“血色牧场”的低语,通过电话线,如同一根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陆景渊的耳膜,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不到五分钟,一辆不起眼的福特轿车便如一道黑色闪电,撕裂夜幕,尖锐地停在奥斯汀旁边。车门猛地推开,陆景渊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冲了出来,林晚秋紧随其后,小脸上满是惊惶。

        陆景渊一把拉开苏砚秋的车门,当他看到她那张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空洞得仿佛灵魂都被抽走的眼睛时,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而断。他一言不发,用一种近乎粗暴的温柔,将她从驾驶座上打横抱起,紧紧地、紧紧地禁锢在自己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她从那个无边的噩梦中拉回来。

        “没事了,我在这里。”他用从未有过的、沙哑而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苏砚秋的身体在他的怀抱中僵硬了片刻,随即,那股强撑的、冰冷的堤坝,终于在绝对的安全感面前彻底崩塌。她将脸深深埋进他坚实的胸膛,压抑了整整一下午的恐惧、恶心与滔天怒火,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无声的呐喊。她没有哭,眼泪早已在目睹那人间地狱时流干,她只是剧烈地颤抖着,像一只在暴风雨中折断了翅膀的鸟。

        林晚秋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砚秋姐,也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陆探长。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冷静的侦探和沉稳的探长,只是两个在黑暗中互相取暖、舔舐伤口的凡人。

        回到侦探社,紧闭的门窗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陆景渊将苏砚秋放在沙发上,用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将她裹住。林晚秋则迅速泡好一杯加了双份糖的热可可,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唇边。

        苏砚秋机械地喝了几口,那股甜腻的暖流终于让她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她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重新凝聚起焦点,但那焦点,却像两簇在冰原上燃烧的、幽蓝色的鬼火,冷得骇人。

        “我接受了埃文斯的邀请。”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与她刚才的状态判若两人,“他让我加入他的研究团队。明天,我就正式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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