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海角村前平静的海面,在一种崭新而稳固的节奏下,缓缓流淌。
清晨,是属于劳作和陪伴的。阿星会早起准备简单的早餐,然后和阿汐一起照顾小景曦。小家伙一天天长大,变得越发活泼,咿呀学语,挥舞着小手小脚,对一切都充满好奇。阿星抱孩子的姿势越来越熟练,换尿布、拍嗝、喂奶瓶,动作从最初的僵硬笨拙变得行云流水。他会抱着小景曦去后院看阿汐喂鸡鸭。小小的鸡鸭棚已经热闹起来,几只芦花鸡和麻鸭在里面悠闲踱步,啄食着阿汐撒下的谷粒。小景曦看到扑腾的翅膀和“嘎嘎”的叫声,兴奋得手舞足蹈,发出“啊啊”的欢叫。
“阿星哥,你看景曦多喜欢!”阿汐笑着,将一把谷粒递给阿星,“你也喂喂看。”
阿星接过谷粒,学着阿汐的样子撒出去。看着鸡鸭围拢过来啄食,小景曦在他怀里咯咯直笑,一种朴素的满足感充盈心间。鱼池里的几尾红白锦鲤也悠然自得,在清澈的水草间穿梭。阿星会抱着景曦蹲在池边,指着游动的鱼儿,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耐心地重复:“鱼……鱼……”小景曦瞪大眼睛,小嘴也跟着学:“呜……呜……”
上午的阳光正好时,阿星会推着婴儿车,和阿汐一起沿着村道慢慢散步。海风拂面,带来咸腥的自由气息。路过灯塔时,阿星会驻足片刻,仰望着那座斑驳的古老守望者。阿汐会轻轻握住他的手,无需言语。灯塔依旧矗立,但已不再是囚笼,而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见证着他们从深渊走向岸边的足迹。
午餐后,是雷打不动的“宝贝休息时间”。阿汐会抱着小景曦在主卧午睡。当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俩均匀的呼吸声,阿星才会走上三楼,推开书房的门。
四个小时。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纯粹的创作时间。
他不再试图同时撕裂自己,在《归潮》的温情与《孤塔》的冰冷中反复横跳。他选择了前者。书桌一角,那盏可调节光线的灯投下专注的光圈。他沉浸在《归潮》的世界里,笔下的故事如同抽枝展叶的植物,在初夏的暖阳下稳健地生长。主角在海边小镇的日常中逐渐找到内心的平静,与过去的阴影和解的脉络愈发清晰。键盘敲击声稳定而持续,如同潮汐般规律。
至于《孤塔》剧本,它安静地躺在角落的琴盒里,如同被封存的火山。阿星并非完全遗忘。偶尔,在《归潮》的创作间隙,他会短暂地打开那个PDF文件,冷静地审视那些制片方和导演的修改意见。脱离了自我折磨的语境,那些“商业看点”、“氛围不足”的要求,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更像是一些需要解决的技术性问题。他会记下几个关键点,或者简单地标注一下思路,然后便果断地关掉文件,重新回到《归潮》温暖的海岸线。
效率,在平静的心态和专注的时间保障下,反而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灵感不再枯竭,文字如同解冻的溪流,汩汩而出。断更了一周的《归潮》,以更沉稳、更细腻的笔触重新出现在读者面前,反而收获了一片赞誉。
时光荏苒,海角村的蝉鸣取代了鸟叫,宣告着盛夏的来临。院子里的月季开得如火如荼,茉莉的清香在晚风中浮动。小景曦已经能稳稳地坐在婴儿车里,咿咿呀呀地表达着更丰富的情绪,甚至会含糊地喊出“爸……爸……”的音节,每每让阿星冷硬的眉眼瞬间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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