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的声音透过口罩,清晰而冷静地在寂静的手术室里响起,每一个指令都简洁精确。助手和器械护士如同精密的齿轮,无声而高效地运转着。
冰冷而精细的显微器械,在陈教授稳定得如同机械臂的手指操控下,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片被放大的战场。尖端细如发丝的分离钳,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剥离着那些如同混凝土般顽固的瘢痕粘连组织。每一次分离,都像是在拆除一枚极其微小的、深埋在血肉里的炸弹,需要极致的耐心和稳如磐石的定力。
生理盐水带着细微的冲刷声,持续不断地冲洗着术野,带走分离下来的组织碎屑,保持着视野的清晰。高清显示屏上,那被瘢痕束缚、扭曲变形的声带边缘,在精细的操作下,正被一点一点地从束缚中解放出来,小心翼翼地恢复着它本该有的、相对平滑的轮廓。
“注意保护喉返神经分支。”
“瘢痕基底较深,注意深度控制。”
“激光准备。”
一道极细、极冷的淡蓝色光束,从显微激光刀的尖端精准射出,无声地落在需要精准止血或切割的微小血管和顽固纤维组织上。光束接触的瞬间,组织表面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细微白烟,随即被生理盐水冲走,创面瞬间变得干净、清晰。这种激光的热效应被严格控制在一个极其微小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减少对周围健康组织的损伤。
时间在无影灯下无声流逝。显示器上,那伤痕累累的声带,正在经历一场无声而精妙的重塑。顽固的堤坝被拆除,扭曲的形态被矫正,断裂的边缘被尽可能地修整对齐。虽然无法完全抹去所有伤疤的痕迹,但那个曾经被彻底阻塞的“河道”,正在被艰难地疏通、整理,为声音的重新流淌,开辟着新的、更顺畅的可能。
“声带边缘形态初步恢复。”
“粘膜下注射少量抗瘢痕药物。”
“检查喉返神经监测信号,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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