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撤喉镜,结束手术。”
当支撑喉镜被轻柔地撤出,冰冷的器械感消失,林星依旧在深沉的麻醉中沉睡着。手术室明亮的灯光下,他脸色苍白,呼吸平稳,只有额角渗出的一层细密汗珠,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发生在微观世界的无声战役。他的喉间,被放置了一个小小的支撑喉模,像一个微小的守护者,维持着刚刚被重塑的脆弱结构。
手术很成功。微观战场上的障碍已被清除,新的航道被开辟。剩下的,是漫长的、需要无比耐心和坚韧的复航。
VIP病房里,空气带着医院特有的洁净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艾草陈皮熏香——那是阿汐特意带来的。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栅。
林星平躺在病床上,脖颈被一个柔软的颈托固定着,维持着微微后仰的姿势,无法转头,也无法说话。麻醉的效力早已褪去,喉咙深处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剧烈的疼痛,更像是一种沉重的肿胀感,带着火辣辣的异物感和被强行撑开的麻木。每一次吞咽,都如同吞下烧红的炭块,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他只能发出极其轻微的、如同气音般的“嘶嘶”声,连最微弱的音节都拼凑不出。
床头柜上,立着一块崭新的白色写字板,旁边放着一支水性笔。
“阿星哥!你醒啦!”阿汐惊喜的声音传来。她刚抱着吃饱奶、重新睡熟的小景曦从外面回来,轻轻地把儿子放进墙边早已准备好的便携婴儿床里。看到林星睁开的眼睛,她立刻放下东西,快步走到床边。
林星的目光追随着她,深潭般的眼底带着刚醒来的茫然和喉咙不适的痛楚。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嘶哑的气流声。
“别说话!千万别说话!”阿汐立刻竖起食指压在唇边,眼神紧张得像在制止一场灾难,“陈教授说了,至少一个月,一个字都不能说!绝对禁声!喉咙不能用力!连咳嗽都要忍着!”
她拿起写字板,塞到林星手里,又把笔递给他,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哄劝:“想说什么,写下来,嗯?”
林星看着手里的板子和笔,又看看阿汐近在咫尺、写满担忧和温柔的脸庞,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同时涌上心头。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手指有些僵硬地握住笔,在白色的板子上,一笔一划,极其缓慢地写下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