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路语含忧盼学成
终于在科举前一日抵达了云州府。
牛车摇摇晃晃走了整整两天,车轮碾过最后一段青石板路时,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像在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每一下都震得牙床发酸。
我扶着车辕直起身,腰杆“咯吱”响了一声,望着远处高耸的灰褐色城墙,墙头上的雉堞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像一排排淬了冰的刀刃。
浑身骨头都像被这一路颠簸散了架,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前日过泥路时崴的,怕张大叔担心,一直强撑着没说,此刻裤脚沾着的泥块早已干结,蹭得皮肤发紧。
张大叔勒住牛绳,粗糙的手掌在牛背上拍了拍,掌心老茧蹭得牛毛乱飞,他指着前方红墙掩映的建筑群,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那就是贡院,你看那红墙多气派,砖缝里都透着庄重,多少读书人一辈子就盼着能走进那扇门。有的从十六岁考到六十岁,头发白了还背着书箧来,就为了能摸一摸那红墙的砖。”
云州府比瓦子巷热闹百倍,街口的牌坊上刻着“文运昌隆”四个大字,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笔画间积着的灰尘都透着文气。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半数都是背着书箧的童生,模样各有不同。
空气中飘着油墨、纸张与汗味混合的气息,还有街边小吃摊飘来的油香,连风里都带着几分赶考的急促,吹得人心里发慌。
我们沿着街找住处,从繁华的酒楼饭馆问到寒门聚集的棚户区,每一家店门口都围着不少考生。
有店家见我们推着牛车、衣着朴素,袖口还磨出了毛边,干脆直截了当摆手,头都不抬:“客满了客满了,去别处问问吧!”
也有掌柜的打量我们半晌,手指在算盘上拨得噼啪响,慢悠悠开口:“就算有房,一晚也要五十文,你们住得起?”那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在心上,比深秋的寒风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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