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带的这点钱,连一晚像样的住处都买不起,只能让他跟着我在牛车上受苦,心里像被红薯烫着一样难受。
“大叔,委屈您了,”我低声说,红薯的甜意压不住心里的酸涩,声音都有些发颤。
“委屈啥?”他摆摆手,往火里添了根干柴,火星子噼啪作响,照亮了他脸上的皱纹,“当年古秀才赶考的时候也是我送的呢,比这还苦呢!当时我们在破庙里睡了三晚,庙里漏雨,半夜还得起来挪铺盖,被子都湿透了,后面他照样考中了秀才……只是……”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里却没什么光彩,像被风吹灭的火苗,“算了,不说那些旧事了,能让你安安稳稳进考场,比啥都强。”
第26章路语含忧盼学成
夜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在低声诉说着过往考生的故事,有喜有悲。
远处酒楼传来丝竹声,婉转的曲调与近处考生的读书声、偶尔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热闹与落寞,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我裹紧棉袄靠在草垛上,闻着牛身上的干草味和柴火的焦香,心里却异常平静。
月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来,我摸出苏文砚送的平安符,还有爹的砚台,是爹生前用的,温润的触感藏在衣襟下,边缘都磨圆了,这些都是我的寄托。
不管住在哪里,明天的考试才是最重要的,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张大叔的鼾声渐渐响起,粗重却安稳,像头牛在喘气,周围的考生也渐渐安静下来,有的靠在树上睡着了,有的还在小声背书,只有远处的灯火还亮着,映得贡院的红墙愈发肃穆,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等着明天吞噬所有考生的希望与汗水。
天刚蒙蒙亮,贡院的大门就缓缓开启,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像老人在咳嗽,又像在开启一段新的征程。
童生们早早排起了长队,队伍从贡院门口蜿蜒到街角,像一条长长的蛇,每个人手里都攥着户籍文书,手指因为紧张而发白,指节泛青,神色肃穆,有的还在低声背诵诗文,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把衣角都捻得起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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