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日子过得格外拮据。
我把娘给的碎银小心分成几份,用布包了三层藏在怀里,每天只敢买两个冷馒头、一碟咸菜,就着街边的井水充饥。
张大叔则去附近的货栈帮人卸货,扛大包、搬木箱,换些铜钱买米煮粥,粥里只飘着几粒米,大部分是野菜。
“叔年轻的时候能扛两袋面粉跑三里地,现在老了,这点活计都累得喘。”他揉着腰笑道,可我分明看见他额头的汗珠和泛红的眼眶。
夜里我们就裹着旧棉袄靠在牛车上,听周围考生议论考题。
“今年的策论考‘农桑利弊’,可把我难住了!”“我倒是对答如流,就是诗赋差了些火候。”偶有没考好的学子哭着离开,抽噎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空气里都带着些焦灼的气息。
我把剩下的积蓄都用来买了笔墨纸砚,在槐树下借着马灯的光温习书籍,既是打发时间,也是给自己找点寄托。
张大叔见我坐得住,常笑着说:“这股子韧劲,随你娘。当年你娘带着你逃难,一路上没少受委屈,却从没掉过一滴泪。”有次他卸完货回来,手里攥着块桂花糕,油纸都被汗水浸透了,硬塞给我:“货栈掌柜家孩子过生辰,赏的!你尝尝,沾沾喜气,保准能中!”
糕点甜得发腻,我却吃得眼眶发烫,把一半分给张大叔,他推不过,掰了一小块含在嘴里,说:“真甜,比蜜还甜。”
终于熬到放榜那日,天还没亮,贡院外墙就挤满了考生和家人,黑压压的一片像潮水。
我和张大叔挤在人群后,踮着脚才能看到榜单的一角,脖子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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